第537章
沖好沖劑,季平舟在冒着漱漱白霧的水面上輕吹兩口,吹散熱度,但還沒有到能下口的溫度,他放到一旁,側過臉,氣質疏朗,笑容明淡,“燒傻了?”
被他一問。
禾筝心虛地别開眼。
“魏叔叔呢?”
“你有什麼急事找他?”
“特别着急的急事。”
她像小孩子苦惱着要玩具,表情也像,季平舟拆開手上的特質糖盒,将封膜撕開一顆口子,從中間拿出一顆糖,架着禾筝的下巴就給喂了進去,舌尖觸及到甜味,自然地蜷曲起來,卻排斥地問:“什麼東西?”
“你沒吃東西,先吃點。”
他特意帶來的糖,吃了才能吃藥。
香甜點點融化,順着舌尖流入喉嚨,讓嗓音聽來也軟甜了不少,“我要見魏叔叔。”
她分明記得來接的人是魏業禮。
怎麼變成了季平舟。
“他去忙了,沒空照看你。”季平舟說的無情,可他向來便是這般無情,禾筝已然習慣,“外面打雷閃電的,你有什麼事明天雨停了再說。”
一夜的車程都沒能攔住她。
這點雨又算得了什麼。
禾筝活動胳膊,伸展手肘,腿也打彎垂了下去,還沒挨到地又被季平舟給阻止了。
“你幹什麼去?”
他捉着她的手腕摁着,低下壓着柔軟的床鋪,那東西有香味和讓人犯懶的魔力,禾筝躺了太久,這會兒腰肢都是軟的,嘴巴裡還含着糖,話也說的不清楚,卻清楚透着嗔怪,“幹嘛啊,我本來就是來找魏叔叔的。”
言外之意,他可别壞她的事。
在季平舟眼裡她卻是真的燒糊塗了,“你找他什麼事,問我,一樣的。”
“你才不知道。”
他那樣忙,怎麼可能知道這些。
可這次禾筝卻失了算。
他不僅知道,還知道的清楚,“不就是喻初去找你了嗎?她跟你胡說八道了不少,你都聽進去哪些了,想問魏叔叔什麼,他讓我轉告你,有空了再來看你,今晚實在沒空。”
不然也不可能把她托付過來。
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,禾筝側過身,面向季平舟,雙膝合并了搭在他的腿上,腦袋也順勢躺到了他的肩上,牆壁上映着水波紋妝的光影,讓一切都顯得柔和沉靜。
禾筝手指觸着季平舟喉結下的一枚鈕扣,質感像冰,“我就是奇怪,雖然魏叔叔對我很好,我不應該懷疑什麼,可他好的太過了,我們又沒有皿緣關系,喻初說魏叔叔還找人潑她硫酸,隻為了給我出氣,這不是小事。”
“你不會要替喻初求情吧?”
頸窩有熱氣,是禾筝一股股化出來的,她撥着鈕扣的手輕頓,恍然擡了眸,“我為什麼要替她求情,就是因為她,喬兒身上落了傷疤,因為她,你還對我動了手。”
最後三個字咬的輕忽卻又沉重。
那是無論多少年,他們都不願意再提起的舊事。
季平舟按住她的膝蓋,另隻手撫住她的臉,指腹在那塊幹淨卻燒紅的皮膚上摩挲,“我也應該受懲罰。”
她不是有意提起這件事,也并沒有要舊事重提怪他的意思。
“你說你知道這些?”
喻初出現的時候,她什麼都不知道,人都是傻的,并不是同情,隻是這種事,她竟然一無所知,想弄清楚點,是難免的。
季平舟卷動了禾筝的頭發,讓柔軟發絲絞在指端,有幾根卻不聽話的翹了起來,“喻家的事是罪有應得,是他們産業鍊的問題,魏叔叔是公事公辦,至于喻初,的确是報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