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
為什麼不能碰?
因為那是她心上人留下的遺物,她寶貝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,可這麼珍貴的東西,卻被放在無人區的角落整整三年。
季平舟的手指在冷峻的空氣中一幀一幀握住,成了拳,放在身側,臉色冷的要殺人。
平息了那股氣,禾筝冷靜下來,澀聲解釋:“我不喜歡别人碰我的東西......”
“我是别人?”
同床共枕三年,夫妻三年,換來一個别人。
他倒甯願那個人還活着,一個死人,隻會讓他更加挫敗,“這不就是把破琴,我送給你的什麼不比它貴?”
“那不一樣。”禾筝知道在這件事上她永遠理虧,永遠對不起季平舟,她摧毀了一個男人最看重的面子和尊嚴,讓他擡不起頭。
咽了把嗓子。
她企圖緩和關系,企圖讓這件事就這麼煙消雲散的過去,所以選擇先低頭,先服軟。
“你如果是為了獻皿那件事來找我,大可不必,我跟我哥哥說過了,是我願意的。”
季平舟撇撇眉,“所以他打你了?”
不止打了,還罵了,禾筝徹底清醒過來,她仰起臉,瞳孔迷蒙着寒光,“他說我去你家是做皿包的,讓我跟你離婚,我也覺得應該。”
“我家不是你家?”
“方家就是窮困破落戶,不敢去攀季家的高枝,這點我一直很清楚。”
何時何地她都将這些分的很清楚。
面對季平舟,她骨子裡帶着天生的自卑感,尤其是在婚後的一段時間,沒有了舞台與掌聲,光環與那些頭銜也都随之化為泡影,她就真的隻是他養在家裡的寵物。
心情好時摸摸頭,給個甜棗。
心情不好了,欺辱漠視。
禾筝現在站在他面前,面龐嬌嫩,像花朵的蕊心,眼睛裡飄飄蕩蕩着晶瑩剔透的光點,和三年前太像了。
季平舟恍恍惚惚又回到了那晚,他擡起手,捧住了禾筝的下巴,偏頭貼近時她卻忽然躲開。
“幹什麼?”
季平舟扣住她的下巴,鼻尖蹭上去,感受着她皮膚上的涼意,竟然有些想像三年前那樣吻她。
可他在禾筝身上感覺到了濃重的怯。
這股怯讓他無法靠近。
“冷嗎?”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問。
禾筝眸光閃爍,“你要是來找我吵架的可以回去......”
不說話。
他卻将脖間那條細絨質地的灰色圍巾取下來套在禾筝脖間,她本就是巴掌臉,不化妝時又純又欲,臉被圍巾裹着,隻有一雙眼睛明亮眨巴着。
這份溫情算什麼?
她又不懂了。
季平舟卻氣定神閑,像是随手施舍了路邊的乞丐,“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,沒你想的那麼清閑。”
圍巾戴好。
他的手垂下來,順手抓住禾筝,“上車,外面冷。”
禾筝定定站着,“前面有打車的地方。”
她這是下定決心要和他劃清界限了。
溫度極冷,開口時面前飄忽着霧白色的哈氣,朦朦胧胧,籠罩在季平舟眼前,他不惱,淡然地站着,大衣領口筆挺,衣前那排琥珀色的鈕扣散發着寒色的光澤。
風吹在他身上,他卻好像絲毫不覺得冷。
看了眼禾筝背上的琴箱,季平舟輕笑,“怎麼,要幹回老本行了?”
禾筝一手扶住箱盒,滿是警惕,“離開了你,總要讨生活。”
“你确定你能離得開?”
錦衣玉食的生活她過了三年。
哪是那麼容易脫離的。
可季平舟太低估了禾筝,她眼神不變,神色明朗,“你是天之驕子,并不代表我也是。”
季平舟眯眯眼,“你确定不上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