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
季平舟到達包間時已經喝了一輪,還有搖篩子的聲音,女人的調笑更是刺耳,那些人工制作的香氣在從她們身上散發開來,污染了這裡。
可這裡本來就不是什麼幹淨地方。
他的病也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,還用不着這麼矯情。
門推開。
座上有人喊了一聲,“舟舟來了。”
鄭琅腿上黏着個金發女人,被他用手推了推,女人這才滿不情願地下去,并帶着自己一衆的小姐妹悻悻離開。
他們有習慣在身,季平舟來,他自己不帶人,這就不能有烏七八糟的女人,鄭琅也寵着他,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“來了,先坐。”倒了杯不怎麼烈的酒,鄭琅遞過去,“再等會,老孫馬上就到。”
季平舟沒接那杯酒,反而要了杯更烈的,“叫他幹什麼?”
他們關系不鹹不淡,不常會面。
“上次在一金宮遇見你媳婦兒的事,你不想當面問問他?”
那次孫在遇可是當了叛徒,沒有把電話打給季平舟,反而通知了方陸北來拿人。
季平舟不是小心眼的人,也不愛記仇,這事他早就忘了,“沒什麼好問的,你也别想挑撥離間。”
“你倆還用我離間嗎?”
他們本來就不怎麼合。
孫在遇性格懦弱,縱然有對季平舟看不過眼的地方,也隻能憋着,季平舟又不是愛斤斤計較挑事的人,何況彼此都是一個圈子的,還不至于鬧得老死不相往來。
隻記得孫在遇有些偏頗護着禾筝是因為他先前是他們樂團的粉絲,每場音樂會都去,國内外的一場都沒缺過。
他們這幫子遊手好閑的富家子弟沒事就愛去看這些,名為陶冶情操,實際就是為了把自己骨子裡那暴發戶的味道洗刷洗刷,可在季平舟眼裡,都是白費功夫。
後來禾筝為了嫁到季家放棄了音樂。
他們的樂團先後退出了兩個主心骨,自然做不下去,孫在遇一連郁悶了好幾天。
他怎麼也沒想到,再遇到禾筝,竟然是在季平舟組織的聚會上,他把禾筝介紹給他們,名頭是——未婚妻。
幾杯高度數的酒精下肚,季平舟還是沒有一點醉意。
他酒量很好。
跟禾筝基本是反着來的。
可他身體不好,不能多喝,如果要喝醉,跟自殘基本沒區别,一杯接着一杯,跟灌白開水似的輕松,鄭琅看着卻心驚肉跳,小心吞了吞嗓子,“舟舟,又吵架了?”
“沒有。”季平舟又灌了一杯,意識終于散了些,手麻木的又拿起一杯還要喝。
鄭琅忙摁住,“别喝了行了。”
還在勸。
門忽然從外到裡推開。
孫在遇半張臉傾斜進去,剛和季平舟的目光對上,滞凝半秒,猶豫再三,還是慢吞吞地走了進去。
“哎,老孫!”
鄭琅叫了一聲,輕拍了下季平舟的肩膀,故意給他們使眼色。
“你倆好久沒見了是不是?”
上次他訂婚的酒席,孫在遇就沒去。
他就知道來了準沒好事,卻沒想到竟然是見季平舟,昏暗迷離的燈光裡,他不輕不重地瞥了眼鄭琅,“三個月前見了一次。”
鄭琅用胳膊肘頂了頂他,低聲覆到他耳邊,“一金宮遇到禾筝的事,你别忘了跟舟舟道個歉。”
道歉......
孫在遇沒忍住嗆了聲,“為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