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
站的時間越久,太陽越炙熱,曬的石階滾滾發燙。
裴簡喉嚨發緊,耳垂被曬紅。
看了看時間。
距離季平舟進去,已經半個鐘頭了。
裡面會發生什麼都是未知數。
但大概率都是圍繞着禾筝展開的。
又過了十幾分鐘。
半敞開的門撤開更寬敞的縫隙,裡面暖風有些渾濁,季平舟在封閉的空間久了,肺連着心口都開始擁堵,他臉色慘白,一隻手搭上了裴簡的肩膀,“小簡,去開車。”
“舟哥......”
“快去。”
呼吸像是被吹進氣球裡的空氣,永遠循環,怎麼沖都沖不破這層薄膜,季平舟在主樓外的小道等着裴簡将車開過來,他坐進去,顫着手在中控台下的儲物格拿出那個小物抵在口鼻間。
緩吸幾口,肺腔死而複生般的鮮活起來。
面對他發病。
裴簡顯得無所适從。
一直照顧他的人是禾筝,他在外,幾乎沒有顯露過自己有病這件事。
哮喘不嚴重,可加上肺裡的那點毛病,就不得不重視起來了。
“舟哥......”裴簡膽戰心驚,“要不我們去醫院?”
季平舟雖然在醫院工作。
可這個“去醫院”卻是在提醒他去看病,他最不喜歡别人提的就是自己有病,将東西放回去,他坐穩了,眉目間的病态感還在,連帶着倦意,“嗯,走吧。”
沉靜且寡淡的聲音。
仿佛剛才病發,争吵,氣沖沖的跑過來,都是虛幻。
可既然季平舟不提。
裴簡就不會自讨沒趣的去問。
這麼一來二去的折騰,到醫院已經是中午,季平舟接手醫院後便很少做手術,一是一台手術少則一個小時,多則站小半天的也有,他身體難以消耗。
二則是,他這兩年慢慢轉攻研究,實操太少。
做的最多的手術恐怕就是替季言湘輸皿。
下午有一場講座要聽,直到結束他都是心不在焉的,離開醫院,也并沒有回商園。
裴簡的工作便是接送季平舟,他最擅長的也是等待,知道今天季平舟和鄭琅他們有約,地點就在一金宮邊上幾百米的樂郡俱樂部,高樓林立着,夜晚霓虹璀璨,從下往上,幾乎看不到頂。
“上去見琅琅他們嗎?”
對于裴簡,季平舟有那麼一份溫情,他不簡簡單單是個私人司機而已,還是他的親人。
若不是當年時局動蕩,裴家出了事,無法挽救。
裴簡現在也不會局限于一個小小的司機,更不會無法考學,他卻仍然不怪任何人,還是良善的,“不去了,我在車裡等您。”
他不愛跟鄭琅那些人打交道。
“我晚上要是喝醉了,找禾筝過來。”
夜色已經落了,車聲人聲,皆伴着季平舟左右,他的影子逐漸淹沒到那棟高聳入雲的大樓裡,又消失。
趁他進去的時間。
裴簡還要琢磨着,待會怎麼向禾筝開口,畢竟他們的關系已經不像從前那麼和諧,禾筝也沒有以前那麼好控制了。
想讓她過來,還是要磨一磨嘴皮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