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2章
沒跟程家樹聊太久。
在天色擦黑時,禾筝離開那裡,又打車回了酒店,這次程家樹給了她一把鑰匙。
是燕京一處房産的鑰匙。
要她離開季平舟的話,就去那裡住,雖說她有貞悅府,可那裡是季平舟知道的地方,随時都會被找到,能有新的住處,也算是避難所。
沒白收他的東西。
作為交換。
禾筝将貞悅府的鑰匙給了程家樹。
車停在酒店樓下,她就算要搬走,也要來拿行李,琴也還在房間裡,都是必須要帶走的。
車外是冷風。
在這個季節,已經不算凜冽了,卻還是透着點刺骨的寒,從皮膚上擦過時,會引起一陣顫栗。
禾筝系緊了身前的紐扣。
低頭走了兩步,沒看前路,臉頰是被冷風吹紅的,眸中也是渙散,額頭忽然撞到一堵肉牆時還是驚呼了一聲,是從喉嚨裡洩出來的,輕重都沒控制。
她扶着額頭,擡起臉來,風吹來,吹的頭發有些亂,視線頓時模糊了。
又凝滞了兩秒。
才清楚看到季平舟的臉。
他大概是在這裡等了很久,風很冷,他來得急,身上的衣服并不禦寒,露在寒風中的一截手腕已經凍到泛紅。
四目相對了沒幾秒。
禾筝忽然别開臉,看向别處,也很陌生,陌生地想要往其他地方走。
思想在動,牽連了腳步。
還沒走,就被季平舟一把抓進了懷裡,他按着她的腦袋,往懷裡抱,幾乎将她整個圍裹了起來,風也吹不進來,滿懷,都是他的氣味。
這種時候。
禾筝又想起在酒店時,他冷漠的一瞥。
無疑是殺人利器。
每次想起,禾筝都心絞痛。
她直起手,想要将他推開,現在他的無限靠近,隻會讓她更排斥,喘不過氣,似要窒息。
“放開。”
她這麼說。
季平舟卻沒有安全感,抱得更緊。
“我說放開,你聽不見嗎?”
拔高的聲音是尖銳的,也刺耳,卻也滲透了禾筝這些天的傷情,從那天被他漠視開始,她的委屈就在積累了。
到現在,已經成了一條可以淹沒人的河流。
季平舟将臉埋下去,手指間纏繞着禾筝的發絲,聽着她的話,心是隐隐作痛的,鼻尖也被什麼奇怪的味道刺激到。
一陣風吹過。
将那股味道吹散了。
讓季平舟很快辨認出,那究竟是什麼味道。
“你怎麼喝酒了?”
身上的氣味太烈。
被季平舟聞出來了,禾筝這個時候正在氣頭上,能不遺餘力地傷害他,空洞地望了眼墨藍色天空上懸挂的明月,話說得很淡,“我怎麼不能喝酒。”
“懷孕了,不能喝酒。”
這點常識。
她不可能不知道。
禾筝依舊望着天,“我做掉了,可以喝,想喝多少喝多少。”
季平舟抱着她。
身體有明顯的僵硬。
嗓音很悶,鼻尖也酸了,惶恐是居多的。
“别這麼說,我有錯,你也讓我認錯,一聲不響就跑是什麼意思?”
他還想說他找了她好幾天。
夜不能寐。
最嚴重的時候,兩天都沒進食,暈倒在裴簡旁邊,還被他怨怪了一頓。
這個家夥成了他的妹夫之後,越來越大膽。
連他的不是也敢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