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4章
趕到那裡時救護車已經走了。
方陸北在電話裡閃爍其詞,并沒說清楚,讓禾筝誤以為是季平舟受了傷。
距離那個地方近了。
她的臉色卻無限接近慘白,喉頭幹澀,整個人狀态都很差,偶爾碰了碰頭發,指縫間便皆是脫落的發絲,心理狀态還是影響到了身體。
喬兒将職業病用到了路上,橫沖直撞。
時不時瞥一眼看向禾筝,隻覺得她像湖面上的浮萍,飄飄蕩蕩,沒有歸宿,因為太過擔心,魂都快飛了出來。
讓她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。
俱樂部樓下并不像方陸北說的那樣狀況慘烈,反而平靜異常,進出的人流量也沒有減少。
莫名的。
禾筝有被耍的感覺。
這樣的惡作劇方陸北不是沒幹過,正要打電話去罵人,卻在夜色之下,看見了從高樓中出來的一行人,燈光璀璨缭繞,映襯的那幾個人身影颀長,各有各的風度。
季平舟的面容隐在其中,變得淡漠,疏懶。
如果隻是看到他們,倒真沒有什麼奇怪的,可鄭琅手裡卻拽着一個女人,他手段狠辣,更沒半點紳士風度,對禾筝都動過手,更别說對那裡面的女人。
女人被推到地上,跌的手腳撕裂的疼,捂着一側臉,恐懼地看着面前幾個人。
來這裡找樂子的沒有幾個幹淨人。
對這種事,也顯得見怪不怪。
最站得住腳的理由就是她惹了人,看樣子是鄭琅,因為隻有他在動手。
幾座玻璃大廈坐落四周,将這一幕圍困在中央,像一出觸目驚心的好戲,暮色蒼涼,好戲上場,季平舟像個觀衆,冷漠地看着一切。
跟他在一起的還有方陸北。
幾人站着,卻無人對那個狼狽的女人伸出援手,好戲結束在鄭琅拿着猩紅的煙頭怼上女人的唇,上面有殘留的口紅痕迹,下面,便是皿肉之軀的一部分。
現在卻被他這個公子哥兒當成了煙灰缸,直接将燒紅的煙,死死摁了上去。
女人疼的身體發顫,卻無法反抗,雙手扶着地面,指甲緊的要扣進地裡。
那樣子,像是遭受了幾千年前的酷刑。
連喬兒也不禁打顫,“......他們,這是幹什麼......”
太狠了。
幾個人一同流露出了往日不曾顯現過的狠。
更叫人恐懼的,是那份旁觀的冷皿,好似面前這個女人的命根本算不得是命,總之比他們這群高高在上的人,低下了數百倍。
風吹過。
鄭琅指間的一點猩火在女人嘴上碾滅了,這才站起來,滿臉狠戾神色,像扔垃圾一樣将煙頭扔到女人臉上。
他們幾個人的角度都能看到女人的唇被燙出一個焦爛的窟窿,卻無人有一點動情。
風吹過,季平舟不耐地瞥過臉,瞳底深邃漆黑,恍若蒙着濃霧,寡淡的令人迷惘。
他對這出戲沒興趣了。
鄭琅回頭問了他什麼,他未作聲,鄭琅這才揮揮手,讓女人滾。
他們像是制裁者。
可以随心所欲地處罰任何冒犯了他們的人,這才是最讓人不解的。
這群人裡,隻有方陸北知道禾筝會來。
他搜尋一周,沒找到她人,卻在路邊一排排的昂貴豪車中看到了一輛最不起眼的。
但那輛車,他再熟悉不過了。
喬兒開的那輛車不貴,還是二手的,他無數次要給她換貴的,甚至提了車停到她的車位上要強送,她卻還是不要,硬要開自己的破車。
因為這些事,他沒少被氣。
現在卻成了在車群中一眼認出她的條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