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8章
明知他是開玩笑,禾筝還是回頭看了看,生怕央姨突然折返回來,抓到她。
心虛的神色是掩不住的。
讓季平舟看了忍不住發笑,不再逗她,“好了,吓唬你的,快過來。”
他張合了下手掌。
急切都寫在肢體語言裡了。
在這個時候,他哪裡都去不了,沒有了以往盛氣淩人的樣子,就連多活動兩下,都要有人在一旁陪伴。
禾筝能理解他的依賴。
那次眼睛被熏壞,他也是依賴人,當時還得端着架子,現在是完全暴露了本性。
禾筝才把手遞過去。
季平舟便握成了拳,放在自己心口,要不是他無法動彈,就将她抱進懷裡了,失而複得,比什麼都重要。
“我給你倒水,先把手放開。”
“不想喝。”
明明就是個病人,要求還不少,禾筝不聽他的,他便擺出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,讓人無可奈何。
捏着她的手指,他都覺得有趣。
又擡起來端詳了下指端,不算光滑,有長期觸摸琴弦留下的瑕疵,可偏偏是那瑕疵,才讓她顯得與衆不同。
禾筝隻能單手給季平舟盛湯。
鮮味滿溢出來,窗外是雪,房内格外溫暖,此情此景,和當年的場景無限貼合。
連禾筝的樣子,也猶如當年。
臉頰皮膚,都是一樣的光澤。
“那裡沒什麼東西,勉強做了點,你先嘗嘗,明天再多做點,想吃什麼?”
單手拿着碗,禾筝放到季平舟面前的小桌闆上,他的情況,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起身,後背的撕裂,他自己看不到,但裴簡有來幫護士拆過紗布,他知道是多嚴重。
縫了好幾針,這條命能保住,都是萬幸。
那傷口季平舟不敢讓禾筝看,看到她肯定要掉眼淚,把罪都怪在自己身上。
那樣的場景。
他看不得。
禾筝抽動了下手,“你要自己喝,還是我喂你?”
“喂啊。”
他說的理所應當。
“那你倒是把手松開,一隻手怎麼喂?”
房内的燈光太明亮,總給人還在白天的錯覺,若不是玻璃窗外那大片被渲染開的墨色和點綴的白色雪花,他們真要以為這是白晝了。
也是在這樣的光裡。
禾筝能清晰的看到季平舟眼睛裡錯落的失意和掙紮,他就是不放手,不知在醞釀着什麼。
良久。
才斟酌出受了大委屈的語氣,“你以前都能單手喂我喝的,我現在摔破了腦袋,不好看了,你就不喂我了?”
“季平舟,你一個大男人,怎麼天天愛裝可憐?”
禾筝想給他跪了。
什麼樣的理由他都能編造的出來。
她還是輸給他了,不得不單手,艱難的将湯一口口喂給他,他每次低頭,額頭那塊紗布就會被放大,“真的會留疤嗎?”
紗布遮着。
看不到下面的傷口。
禾筝還以為是個小傷,今天被他這麼一說,才想起來要問,而且聽他們的口氣,是季平舟傷的很重的意思,可這麼看,除了額角的紗布明顯。
其餘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