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9章
她竟然不知道在哪裡。
“應該會。”季平舟很清楚,當時已經走下了樓,砸下來的是玄關的櫃門,他輕側了下身子躲過一些,不然現在,眼睛恐怕也要被戳瞎,“真留了疤,怎麼辦?”
“留了就留了。”
她并不在意這些。
季平舟沒辦法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,“會醜。”
“我以前也留過疤,醜嗎?”
四目相對。
禾筝的勺子抵在了季平舟唇邊,他怔愣着,仿佛是在思考,思考完,鄭重其實道,“醜。”
活該他受傷!
禾筝把勺子扔回去。
“自己吃吧!”
到這個時候,季平舟又捏着禾筝的手求饒,要不是說是一家人,季舒早上那個神情,簡直跟他現在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總算伺候他吃完了東西。
夜色濃重,隔着窗戶也能發覺嚴重的肅穆寒冷,禾筝陪床,就隻想趴在季平舟身邊,半個腦袋窩在他懷裡,他很不安分,最喜歡的事就是撥弄她的頭發,又捏耳垂,喃喃自語一句,“又要辛苦老婆照顧我了。”
“還不是呢。”禾筝把自己的身份認的很清楚,他們并沒有法律上認證的關系。
如果有一天季平舟不要她了。
她就隻能被掃地出門。
“我說是就是。”他在這方面,又有着無理的霸道,“等我傷好了,我們就回去。”
“回哪兒?”
“回家。”
季言湘是真的沒有了。
從火場出來的那一刻,季平舟就是放棄了她的生命,怎麼說他們也是有皿緣關系的親姐弟,禾筝不相信他會不難過。
“你姐姐的事......”
“不要提她。”季平舟半捂住禾筝的耳朵,“自作自受。”
他對季言湘是恨到了極緻。
那麼多年對她的好,也都跟着喂了狗,這樣的人,早晚都是禍害。
提起她時,季平舟藏不住的煩悶,跟禾筝說話,又成了他原本的樣子,透着溫暖,“那天,她是不是還打你了?所以才會把你鎖在櫃子裡?”
混亂,擁擠,嘈雜。
還有冰冷。
這都是那天關于禾筝回憶的字眼,“很多我都忘了,隻記得你剛走,她就沖了進來,什麼都沒說,就拽着我去房間裡,我掙紮,她還是不放手。”
“火呢?”
“是她點的,她抽了我兩巴掌,我有點暈,就......就踹了她一腳。”
在季平舟趕到前,卧室裡早已一片狼藉,也是禾筝那一腳,把季言湘踹的摔到,崴了腳,她起初以為沒有大礙,在把禾筝鎖起來之後就想跑,誰想到太着急,會突然從樓梯上滾下去,導緻無法行走。
這對禾筝來說是噩夢。
季平舟不想她多回憶,“不用害怕,是老天都看不過去,懲罰她。”
房内的藥味很重,但好像跟季平舟在一起,就是會聞到這種味道,微苦,很澀,吞咽的時候是割喉嚨的疼,起初治愈的過程一定不會很愉悅。
可治病,吃藥,是少不了要這個程序的。
日複一日之後,才會發現,他真的能治愈她所有創口,是一味苦藥,也是一味良藥。
誰都不愛吃藥,禾筝也一樣,可誰都不能不治病,她更是。她将頭埋進他的懷裡,耳朵貼着心髒,長長久久的聆聽他鮮活的心跳。
抓緊了衣擺,她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,“沒來之前,我很害怕你因為季言湘的死,而跟我分開。”
聽到她的哭腔,季平舟又覺得心顫,“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