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痛苦，他也痛苦。

　　但分開後，他們的情況也沒有因此好轉太多。

　　喬兒那天為什麼有機會離開卻沒有離開，分開了，也沒再見她笑過了，這些原因，還沒有人去想。

　　程頌一路跟着她走到樓下。

　　聲音也沒停過。

　　一直在勸說，“這裡環境不好，治安也不好，你一個小姑娘，不怕遇到壞人？”

　　喬兒變得有些沉默寡言，不太愛說話。

　　他說多少，她也不會作聲。

　　“你不害怕我還害怕，你要改天真遇到點什麼危險怎麼辦？”

　　程頌一拍腦門兒，快輸給她的固執了，“你不為自己着想，好歹也為了——”

　　“為了什麼？”

　　喬兒已經是孤兒，也沒有親人。

　　就算某天出了意外死在家裡，估計也要等屍體臭了才會被鄰居發現。

　　她逼得程頌啞口無言。

　　這裡的環境是不好，她原本可以住更好的地方，方陸北沒少給她錢，在那隻行李箱裡，不僅有衣物，還有錢，有車鑰匙房鑰匙。

　　他就是知道她不會要他親手給的，才會偷偷塞在裡面。

　　就算離開，也要她過得好些。

　　如他所說，他不會虧待跟過他的女人，而喬兒就僅僅成了跟過他的女人之一而已。

　　跟到了單元樓下，程頌還想再勸。

　　喬兒已經阻止了他的腳步，“别再跟着我了，謝謝。”

　　她沒了以前那股橫氣。

　　現在便一直是這般淡然，對任何事都一樣。

　　目送喬兒上了樓，程頌也沒再跟上去，能把她送回家自己也能放心些。

　　回去的路上點了根煙。

　　風太冷。

　　在冷風中拿煙的手都瑟瑟發抖。

　　沒走幾步，便在這棟樓附近瞧見個奇怪的男人，但這種地方，沒有奇怪的人那才奇怪。

　　他也沒當回事，但還是拿出手機來告訴了喬兒。

　　“晚上記得鎖好門。”

　　她壓根沒主動跟他有過聯系，是他自己巴巴地貼過來，是好意，卻是令人難以承受的好意。

　　程頌的信息之後還有另一人的關心。

　　是小楊。

　　他像是有職業病，方陸北明明已經沒再讓他跟着喬兒了，他時不時還是會來關心地問上一句，“喬小姐，你現在好嗎？”

　　喬兒不會不回。

　　一般都很客氣。

　　“好。”

　　簡單又不拖沓的一個字。

　　可真的好嗎？

　　關上手機，喬兒仍然覺得不舒服，身體裡的營養好似正在被吸走，偶爾吃個葉酸也常忘記，獨身一人的時候，她比誰都确定，她根本沒辦法撫養一個孩子。

　　吃完藥正要坐下休息。

　　她卻敏感地聽到了房門口的一點腳步聲，很細微，像不存在。

　　也隻是一閃而過。

　　很快就消失了。

　　恢複了鎮定，她勸慰自己，隻是累出幻覺了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