頌頌舍不得爸爸。
但是爸爸已經跟她說再見了,她就沒說什麼話了。
張沁跟謝家夫婦告别,謝夫人是有些擔心的,好幾次想說點什麼,都沒說出口來。
反倒是容彰看出母親的擔憂,“張沁一個人帶着孩子走山路,我們也不放心,你去送一送?萬一頌頌鬧覺,還是挺危險的。”
蕭崇待了待,“我嗎,我去送?”
頌頌是個鬼機靈,聽到大伯說這樣的話,眨巴眨巴眼睛,“爸爸,可以嗎?”
蕭崇向來是拒絕不了這個小家夥的,“可以,好的。”
頌頌開心的看着媽媽,然後捧着媽媽的臉,親了一口。
張沁無奈看着女兒,心底是很高興的。
“那行,你們......等我一下。”蕭崇說,到底換了一件幹淨的衣服。
在山裡跟進城可是不一樣的。
上上一周,謝清川來的時候就說謝清舟一直在忙,這一周容彰過來的時候,給他捎來了他的有關證件。
身份證,駕駛證,所有的東西。
他拿了個外套,山裡冷,她的車子離着住的這邊,還有一點距離。
蕭崇準備穿的時候,就看着張沁穿着個中袖的衣服,想了想,遞給她:“你......穿?”
張沁看了一會兒,想了想,還是接過衣服,披在了肩頭。
一家三口,望着蕭崇抱着頌頌,走向車子。
謝夫人看着自己的大兒子。
容彰看着自己的親媽,舉手投降,“别催,别催,我現在才10歲,還小。”
謝夫人的眼眶一熱,“媽不催。”
謝夫人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大兒子,小小年紀離開了父母,生活過得極其不易。
幾年前,他剛回家的時候,正好迎來他的生日。
謝夫人給他煮了長壽面。
他端着那碗面,看了許久,“媽,我終于迎來我8歲的生日。”
那一天,謝夫人抱着他哭了好久。
以前,他的名字,那個浔字,謝夫人覺得不好,就喊他現在的名字。
跟着她姓容,也挺好的。
就是有時候當媽的也想自己的兒子,能夠有平凡人的幸福。
可是他若遇不到合适的,她也不催。
......
張沁抱着女兒坐在後座,他從後座,能夠看到光影在他的臉上交錯。
兩年未見,他的狀态還不錯,可見這田園的生活,是他喜歡的。
頌頌在她的懷裡,張沁就覺得手指一癢。
手指上,套上了一個狗尾巴草編的戒指。
張沁低頭,就看着女兒笑眯眯的望着他。
然後小家夥摟着她的脖子,非常小聲的說:“媽媽......我讓爸爸編的,送給你。”
張沁心裡可感動了,她的小孩呀,真的無時無刻不在治愈她。
“我的爸爸怎麼這麼棒呢,他怎麼會編這個呢,你看這個小兔子,可不可愛啊?”小頌頌在碎碎念。
這個張沁還真的不知道,不知道他一直都會,還是這幾年剛學的。
蕭崇從後照鏡裡,看到小聲說話的母女兩個,其實兩個人挺像的。
小朋友的手裡拿着“小兔子”,她的手指上戴着那枚草編戒指,他的心口莫名就一暖,唇角也忍不住微微一揚。
這段時間,他不得不承認,過的挺開心的。
比起之前,他除了去喂馬、喂狗,種種地,一個人發呆,他置身在山裡,讓自己适應這種靜。
現在有了家人,還有了個“女兒”。
被需要,也在被治愈,這種感覺,很不錯。
車子停在了江家小洋房的别墅外,李嫂聽到聲音,過來接她們。
頌頌在路上就已經睡着了,張沁把外套脫下來,裹住女兒。
蕭崇想上前,幫幫忙的,最終還是隻給她打開了車門。
軟軟的一團,靠在媽媽的懷裡,睡的可香了,睫毛還長長的。
正好李嫂出來了,他朝着人點了下頭,“那......你先進去吧,有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