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靳聲還沒說話，周程輿趕緊制止了：“别啊，媽咪，你報什麼團，直接買機票飛過去就是了，報什麼團。”

　　“那不是不知道哪裡好玩嗎，又要自己研究路線，多麻煩，報團有人講解，多方便。”

　　“熱門好玩的路線就固定那些，不要去網紅推薦的那些地方就行了。”周程輿打個哈欠，“前幾年不是有個什麼山溝溝被網紅吹火了嗎，真有不少人被忽悠去打卡露營，結果山洪暴發，沖走不少人。”

　　這種新聞時常發生，程安甯還做過相關的選題。

　　“放心啦，你媽是年紀大了，又不是傻了，不會随便盲目跟風。”

　　到家吃飯，程安甯察覺周靳聲一路上回來沒怎麼說話，飯也沒吃幾口，吃完飯拉着他出門散步，在小區的公園找到椅子坐下來，程安甯的頭挨着他的肩膀，問他：“心情不好嗎？”

　　“沒有。”周靳聲揣着她的手，十指緊扣。

　　“那怎麼了？回來路上我和輿子哥聊了一路，也沒見你說幾句話，剛剛吃飯也是，你都不說話的。”

　　周靳聲笑笑：“沒什麼事。”

　　“騙人。”程安甯再三追問，“是不是身體不舒服？”

　　“真沒事。”

　　“你嘴上說沒事，其實心裡就是有事，連我都不能說？”

　　“甯甯，萬一我先走了，你會怎麼辦？”

　　程安甯立刻坐直了：“不準亂說話，都要當椰椰的人了。”

　　“椰椰？”

　　“對啊，椰子的椰，不行啊？”

　　周靳聲側過頭看向她，目光裡有些無奈，慢慢地道：“怎麼是椰子的椰？”

　　“爺爺會把你叫老了，你在我心裡，永遠是年輕的時候樣子，其實你沒什麼變化啊，隻是眼角多了兩道皺紋，皮膚緊緻，身材還是很好，一如既往的英俊出挑。”

　　程安甯恬淡笑着：“等歲歲生了，就讓小孫子或者小孫女喊你椰椰，我不管。”

　　“那喊你什麼？”

　　“甯女士，我要很優雅。”

　　“好，甯女士。”

　　程安甯親他一口，“不準再說些不吉利的話，我們還有好多時間，你還要幫路路和歲歲湊細路仔呢，他們倆工作那麼忙，對不對。”（湊細路仔：帶小孩）

　　“還要給輿子哥湊細路仔，不然輿子說我們倆不公平，隻幫路路，不幫他。”

　　周靳聲說：“甯甯，我是說萬一。這種事總要面對，對不對。”

　　程安甯不想聊生離死别，這話題太沉重，“再聊我翻臉了。”

　　周靳聲這才作罷，攬過人抱在懷裡，“對唔住，不該說。”

　　“你不準比我先走，你要長命百歲，我每年都去寺廟燒香拜佛，就是求你健健康康的。”

　　程安甯較真了，委屈和不舍。

　　她經曆了父親病逝，母親在幾年前也去世了，和父親那時候不一樣，她已經長大了，親自送母親去殡儀館火花，看到母親推進去，火光一片，再出來的時候，成了一捧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