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初八,得意樓。
今天是朝廷放榜的日子。
早早的,得意樓的貢生便眼巴巴的等着朝廷放榜。
得意樓在皇城的名聲極其響亮。
雖然大家都知道,就算是住在得意樓,也不一定能高中,但很多人還是願意讨個吉利,甯願多花點銀子,也要住在得意樓,并嘗嘗得意樓的招牌菜狀元魚。
在得意樓對面,還有一家客棧,喚作春風樓。
兩家店連起來,正好叫做春風得意。
春風樓也出過兩位狀元,但論及名氣,卻遠遠不及得意樓。
不說别的,就說得意樓上挂着的唐術的墨寶,就足以吊打春風樓。
如今唐術官至左相,位極人臣,唐術曾經在得意樓留下得墨寶,也成了得意樓的鎮店之寶。
春風樓上,喬裝打扮的文帝和秦六敢等人要了間臨街的客房。
“你說,這次的狀元是出在得意樓,還是春風樓?”
文帝探出頭,看着人頭攢動的街道詢問秦六敢。
“這誰知道啊?”
秦六敢大大咧咧的回答:“你咋知道這狀元不是出在春風樓就是在得意樓?就不能是其他地方的人啊?你要這麼說的話,我就該懷疑這裡面有黑幕了。”
皇城的客棧何其之多?
雖說參加殿試的人,基本都住在這兩家最出名的客棧裡面。
但也有一些是住在别的地方的。
這狀元出在哪裡,誰又知道呢?
“要不,咱倆賭一賭?”
文帝笑呵呵的詢問。
“不賭!”
秦六敢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,“你肯定知道誰是狀元,我才沒那麼傻,跟你賭必輸之局呢!”
“我說你能不能别這麼掃興?”
文帝不樂意了,“我保證,我不知道狀元是誰!這殿試的事,我根本就沒過問,我怎麼知道誰是狀元?”
秦六敢摸着下巴想了想,“那我賭狀元要不是出在春風樓,就是出在得意樓!”
“......”
文帝聞言,忍不住笑罵:“你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?”
這個老不要臉的!
他把春風樓和得意樓都賭了,自己就隻能賭其他的了!
“這不你要賭的麼?”
秦六敢嘿嘿一笑。
“行!那我就跟你賭吧!”
文帝笑笑,“誰若是輸了,誰就在這春風樓上留下墨寶!”
“......”
秦六敢老臉微微抽動,“能不能賭點别的?”
讓他殺人放火都不在話下。
可讓他留墨寶,這就點難為他了。
萬一他輸了,他的字往這裡一挂,那不丢人現眼麼?
文帝扭頭看過去,“大便宜都讓你占了,這還要跟我讨價還價?”
“行!”
既然文帝都這麼說了,秦六敢也不再磨叽,“隻要你不耍賴,我的赢面肯定更大!”
文帝笑瞪秦六敢,“你以為我是你?下盤棋的工夫,一半時間都在想着耍賴!”
秦六敢隻是嘿嘿一笑,卻不說話。
“铛铛铛......”
正當此時,他們耳邊突然響起一陣銅鑼聲。
随着銅鑼聲響起,兩樓的貢生頓時緊張起來。
這是報喜的官差來了!
聽這聲音,明顯是往春風樓或者得意樓來的。
不過,他們的緊張各有不同。
有些人是生怕念不到自己的名字。
而有些人卻是期盼這會兒别念到自己的名字。
誰都知道,現在來報的,都是名次靠後的人。
越到後面,越是排名靠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