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4章 她一定會救他出來!
信箋言簡意賅,不僅寫明了容珩所在行營的狀況,還提到了他們近期物資的短缺甚至突襲受傷之事。
雪山惡劣的環境,加上大夏敵軍的環伺,更是令局勢雪上加霜。
姜茯謠有些壓不下心裡的焦躁,腳下的積雪被她來回踱步碾碎,發出輕微的「咯吱」聲。
她不是不知道容珩的謹慎,也明白男兒征戰沙場乃是常態,可她心中的隱憂卻如決堤之水,難以抑制。
思索片刻,她解下肩上的鬥篷,對著身旁的小葯童吩咐:「去備馬。」
小葯童聞言嚇了一跳:
「大夫,您這,可不成啊!雪山兇險,您一個姑娘家,可怎麼過去?」
姜茯謠眉頭一沉,清冷的嗓音裡寒意更甚:「備馬。我親自前去。」
小葯童著急得團團轉:「大夫,您一走,咱這小葯館可怎麼辦?何況……」
「閉嘴。」姜茯謠冷聲截斷了他的話。
「我的事情,你少插手。」
小葯童被她呵斥得不敢吭聲,僵硬地杵在原地。
這時,院門「吱呀」一聲開了,一道熟悉的聲音低沉響起:
「茯謠,聽聞你今日脾氣不小啊。」
姜茯謠聞聲轉過身,來人是她的養父——姜時寒。
他面容清癯,身著灰布長衫,手中撐著一把油紙傘。
與往日裡慈和的模樣不同,他此刻神色頗為嚴厲,眉頭微蹙,顯然已經知曉她剛才的計劃。
「你莫不是瘋了?」姜時寒幾步走近,將油紙傘隨意掛到牆上。
「雪山那種地方,你一個姑娘去了就是送死。你是嫌命長了還是……」
「爹!」姜茯謠皺眉打斷他,聲音裡隱約有些哽咽。
「若我不去,他們當真可能有性命之危!您也知道,此刻營地裡醫藥匱乏,若再有突發情況,怕是連最簡單的包紮都難以完成!您讓我如何坐視不管?」
姜時寒臉色更冷,卻不說話,隻盯著她。
姜茯謠見他無動於衷,心中又急又怒,兩人對峙片刻,最終她倏地跪下,聲音裡帶著委屈:「爹,求您成全我。」
姜時寒擡起手,似乎想要去扶她,卻又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。
他咬緊牙關,終究是一聲嘆息:
「茯謠,從你進了姜家這個門,我的心裡便隻有一個念頭,就是讓你平安度日。大雪封山,天寒地凍,你去了隻會叫我添亂。」
姜茯謠咬住下唇,跪在雪地裡不動。
寒風大片大片劈頭蓋臉地落下,她卻像感覺不到似的,隻低聲說道:
「爹,那您教給我的那些醫書,又是為了什麼?」
姜時寒怔住。許久,他蹲下身來,將她從積雪中拉起來:
「你太固執了。這件事,交給別人吧。為父會派人代替你前去。」
姜茯謠搖搖頭,直直地盯著姜時寒的眼睛:「若派旁人去,我不放心。」
聽到這一句,姜時寒氣得一甩袖子:
「你不放心旁人,那旁人還不放心你呢!你當我不經世事?行了,別再爭辯!此事我早就有安排,江南禦醫程望天昨日已經啟程,我請他帶上了藥材,他豈不比你更能派上用場?」
姜茯謠眼中驀然一亮,雖然背後的嬌怒未消,卻也壓著情緒擠出一句:
「程望天,真的嗎?」
姜時寒懶得再理她,擺了擺手:
「去了前線他自會跟容珩通報,沒你插手的餘地。」
姜茯謠還想說些什麼,卻被養父不耐煩地揮手斥退。
她站在原地,心中亂成一團。
姜時寒的安排不會有疏漏,但心底憂心成霜,容珩嚴防死守營帳,姜雪茹的影子卻從未消散。
他死過一次,她亦死過一次,距離那些往事遠得令人恍如隔世,可心間的痛卻分明是清晰的。
「容珩。」她默念著這個名字,眸底凝著點點雪夜的薄光。
雪停了,夜空如洗,幾顆疏星點綴其間。
姜茯謠站在廊下,望著遠處漆黑的山巒,心緒難平。
容珩,他還好嗎?程望天真的去了嗎?
姜雪茹那個女人,又會在暗地裡耍什麼陰謀詭計?
一想到姜雪茹,姜茯謠的心就被針紮了一般。
前世,她就是被姜雪茹那副楚楚可憐的偽善模樣矇騙,最後落得個中毒身亡的下場。
重活一世,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!
「咳咳咳……」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姜茯謠的思緒。
她轉身回到屋內,隻見炕上躺著兩個孩子,臉色潮紅,呼吸急促。
這是姜時寒的兩個孫子,大郎二郎,都染上了風寒。
「茯謠,你快來看看,這孩子燒得厲害!」
姜時寒的妻子,王氏一臉焦急地對姜茯謠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