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0章
颠簸的路途頻繁折磨着禾筝的思維,中間好幾次她想醒過來,隻是輕微眨眼,便會被身旁警惕心高的人注意到,然後再以同樣的手段,導緻她進入深度昏迷。
在酒店昏迷前的最後一秒。
她看到的是濺出來的皿。
不是自己的。
程家樹答應不讓她受傷,也就真的有了分寸,除了手腕上那一道淺淺的皮外傷,禾筝還是完好無損的。
但她性子太烈,如果清醒了,還不知道會做什麼事。
他隻能讓她進入深度睡眠。
一路上,都沒有醒來。
一夜的路程,季平舟那裡卻已經快翻了天,他打了無數通電話給魏業禮,程家樹聽說他們交涉無果,季平舟便一不做二不休報了警。
可他們還沒有結婚,口頭上也隻能稱是女朋友。
因為季平舟身份特殊,出警很快,可多方牽扯,聯系到魏業禮時,他更是理直氣壯,拿出的是親子鑒定,這樣一來,他才是有權利帶走禾筝的那個。
這些,都是在一夜之間發生。
禾筝什麼都不清楚。
她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深夜,陌生的地點和氣味将她推入無間地獄,更多的恐懼則是來自看不到季平舟,找不到他,自己又被關在一間封閉的屋子裡,孤立無援。
任她怎麼敲門都無果。
像是要生生耗死她。
一夜無眠,禾筝拼死也要逃出去,觀望一周,能看到的卻隻有一張床和椅子,床頭櫃上亮着一盞台燈,沒有過多猶豫,拔了電源線,她舉起沉重的底座就往門上砸去,砸壞了鎖,可門卻紋絲不動。
門更是被砸的斑駁坑窪,但這樣,頂多隻能消耗自己的體力。
砸累了。
禾筝坐在地上,拍喊着,喊到聲音嘶啞。
别人能受得了,魏緒卻受不了,他才坐起來,便被程家樹看了一眼,“你小心被叔叔罵。”
“罵就罵了。”
罵兩句,能換禾筝出來,這筆賬也算值了。
魏緒聽不得她在樓上哭喊的聲音,每一聲都在抓心撓肺,含着皿淚。
他才跑到門口。
程家樹自己給自己拆了紗布,看着被匕首刺出來的傷口,還泛着紅,需要上藥。
他忍着痛,咬牙說:“她剛來,又是這種情況,一時不适應是正常的,會哭會鬧也是正常的,就是抱個貓回來,也得折騰一晚上。你這樣過去,無濟于事。”
“我姐姐才不是貓,她是人,她有思想,她不喜歡這裡,也不喜歡我們。”
魏緒知道自己的那通電話打過去,效果是微乎其微的,他們真想帶禾筝回來,總會有辦法,躲是躲不掉的。
可不該這樣殘忍的對她。
她的願望那樣微茫,可卻有這麼多的坎坷要走,這不公平。
程家樹将藥粉往自己腰間灑去,疼倒是不疼了,卻仍然郁悶,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。
“你現在最好别去,明天等叔叔自己跟她聊,她總能想通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們那些事,”魏緒很直白,這份直白也傷人,“我隻知道不能這麼坐視不管。”
不再理會程家樹的阻攔。
魏緒跑上樓,停滞在禾筝房間門前,聽着她拍門的無助哭聲,心都揪作了一團,自己也跟着難受起來,可他沒有鑰匙,隻能在外面安慰她。
輕輕出了一聲,“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