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說好不再回到季家這個牢籠,她還是回來了。
進門就挨了一巴掌。
來自季言湘。
嫁給季平舟這幾年,禾筝挨過的打大都來自于他敬愛的三姐姐。
傳聞季言湘有精神類疾病,情緒易躁,是因為她曾經被丈夫抛棄,美滿的家庭被第三者插足,還有了私生子。
所以才會這麼讨厭同為方家私生女的禾筝。
“早就說了你是個掃把星,克死了自己父母,還來克舟舟是不是?”
耳邊嗡嗡作響,以及那些吞吐出來的咒罵,皆占滿了禾筝的聽覺,臉頰燒疼,季言湘甩手打過去時,指甲尖也有剮蹭到,似乎将臉劃開了兩道皿痕。
禾筝微垂着面,像失了魂魄的提線木偶,嘴角扯出僵硬的笑,“三姐姐,我父母是誰啊,怎麼就是我克死的了?”
二樓走廊幽長深邃。
回蕩着她含笑的質問。
季言湘沒想到一直忍氣吞聲的禾筝會突然反問她,臉色差了些,“你那個爬床的媽不是麼,要我把她的光輝曆史拿出來說一遍嗎?”
房内。
季平舟在驗傷打針,疼痛之餘,能聽到門外的争吵聲,他忍着痛,擠出話,“她們又在吵什麼?”
聽不清,隻零星分辨出幾個字。
照顧他的阿姨正欲去查看,禾筝淺淺的哽咽和苦笑聲卻先一步傳來,“三姐姐,你自己拴不住丈夫的心,還要怪我呀?”
屋頂環繞的燈光下,季言湘脆弱的面龐顯現出震驚,卻轉瞬發笑,“你呢,你就能拴住丈夫的心了?”
她是指季平舟。
禾筝淡淡地答:“是啊,我拴不住,所以這不是要跟他離婚了嗎?”
這一句他們都聽到了。
顧不上自己的傷,季平舟摁着眉心,昂起下巴指向門外的位置,語調透露出危險和隐忍:“去把方禾筝帶進來,讓她閉嘴。”
針尖順着筋脈推進去了。
一管藥品輸送完畢。
裴簡按着季平舟的傷口,“您先捂着會兒,我這就去。”
晚了,一切都晚了。
他開門時,季言湘擺手吩咐着自己的阿姨,言辭鑿鑿:“打電話,讓方家的人把這個野種接回去,我們季家容不下這種沒教養的女人!”
方家沒有别人了,隻有方陸北一個管事的。
這個電話,隻會是他來接。
入夜十一點。
酒杯碰撞的清脆響聲組織成一幅聲色迷離的人間景圖。
煙酒缭繞成渾濁的氣味,缤紛的光色中,一雙塗着紅色指甲的芊芊玉手繞在男人的喉結上。
被繞的癢了。
方陸北攥住女人的手,抵在唇間吻了口,誇贊她,“好香。”
女人嬌羞地笑了下,要去吻方陸北的唇,不巧,手機鈴聲響起,他探手去摸,女人卻纏着他,“乖,接個電話。”
“該不會是别的姐姐吧?”
這是女人吃醋的方式,方陸北應對自如,“一共就你一個,哪來的别的姐姐,别鬧了。”
他說謊不眨眼也不臉紅,燕京誰不知道方陸北是個風流浪子,來者不拒,和他那個對女人格外挑剔的妹夫有着天壤之别。
但兩人的迷人之處也并不相同。
找了個安靜的角落,方陸北接起電話,順手點了支煙,沒好氣的:“誰啊?”
季言湘不願意自降身價跟方陸北這種花花公子通電話。
季家發生的事。
皆由阿姨轉告。
聽完。
方陸北咬着濕潤的煙嘴,吐出一口煙,“行,知道了,現在就去帶方禾筝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