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7章
路程很遠。
要比她跟喬兒見面的時間還久。
出來以後禾筝就沒有再說話,季平舟不會自讨沒趣地問,安靜開着車,車速很緩,好像這段路永遠都走不到頭。
禾筝早上來得太早。
到現在還沒吃東西。
下了高速,季平舟才遞給她牛奶,“先喝點東西,怎麼還把自己弄得想哭了?”
他的聲音很輕淺溫柔。
飄蕩循環在車廂裡,讓禾筝更想流淚了。
為的不是季平舟的關心,而是喬兒。
她已經足夠坎坷,卻還要遭遇失去親人的痛,父親對她來說,是唯一的支柱了。
看到禾筝漸濕的眼眶。
季平舟又收回了手,為了安慰她,還結巴了起來,“怎麼哭了?不想喝這個?想喝什麼?我去給你買。”
禾筝擡手抹過眼淚。
那樣子。
像個沒長大的孩子。
季平舟像是她的家長,要看護她,還要變着法的哄她開心,“我現在就去,别哭了,讓小朋友聽見,會知道他媽媽是個愛哭鬼了。”
禾筝哽咽着抽泣,卻不說話。
季平舟開門跑下去,才走兩步,忽然回過頭,回頭看去時,禾筝已經哭得更厲害了,這次改用手肘遮住了眼睛,身子弓着,埋頭哭泣。
已經午後了。
餘晖穿透了窗子,落在她肩膀上。
将頭發染的金黃,身子也像渡了一層光,随着哭泣的顫動,光芒跟着破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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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禾筝跟喬兒見面究竟說了什麼,一直是未解之謎。
事後她仍然像沒見過喬兒那樣。
照常練習,照常安胎。
隻字不提那天的事。
她不提,季平舟也不會問。
隻是最近明顯愛走神,還喜歡偷偷接電話,季平舟耐性好,在這種小事上,不愛計較,依然寵着。
可瞞的事越來越多了。
他也會不滿。
禾筝排練了很久,雖然參加的不是正式的演出,隻是團内自己主辦的活動,但也算是她重操舊業後第一次上台演出。
票分發給了季舒惠柔,邀請她們參加。
卻沒給季平舟。
事也是私下偷偷辦的,一點都沒透露給他,還謊稱這天是跟季舒買東西去了。
季舒跟惠柔的位置還算靠前,她是不懂這些藝術,但身邊有個小老師,小時候也跟着甯凝聽過幾次,雖然每次都聽不懂,卻也不妨礙她來湊熱鬧。
因為提前打過招呼的緣故。
季平舟沒擔心什麼,途徑她們常來的廣場,才想起打電話給禾筝,打了兩次,卻沒有人接。
想到她們在一起。
電話便又打到了季舒手機上。
演出正要開始,觀衆席鴉雀無聲,她的手機鈴聲便顯得格外破壞氣氛。
她忙給挂了。
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。
惠柔探頭探腦,抵在她耳邊問,“季舒姐,沒事吧?”
“沒事。”季舒壓着氣聲說話,心跳的頻率還沒減輕,“肯定是擔心了,我回個信息過去。”
台上主持人正在解釋樂曲的來源和作詞人。
她們眼對着眼,說着悄悄話。
手機響起來的時候,惠柔看到了名字了,她是有些懼怕季平舟這個人的,“季先生要是知道禾筝姐演出不讓他看,難道不會氣死嗎?”
“不會。”季舒敲打着信息,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去解決,“你不知道,他現在可是對嫂嫂言聽計從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