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一天一夜過去。
禾筝有三年沒有休息的這麼足過,醒來時昏天黑地,恍恍惚惚不知自己身處何地,仿佛昨晚向季平舟提離婚,隻是一場夢。
鬓角浸滿了冷汗,禾筝躺的骨頭酥軟,眼前發黑。
她在季平舟身邊這三年簡直是折了三十年的壽命,身體一天比一天差,昨天給他那位病秧子姐姐輸完皿,竟然直接暈了過去。
盡管如此,還是沒換來那位的一句慰問。
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。
倒不覺得悲傷。
洗漱完。
禾筝看着鏡子裡憔悴的自己,哪裡還有半點過往的痕迹。
好在,從今以後,她再也用不着伺候那位太子爺了。
夜色将至,禾筝邊換衣服邊打電話,清清嗓,她用幹澀的嗓子發聲,“喬兒,是我。”
電話那端的人并不稀奇,打了個瞌睡,直截了當地問:“又要讓我給你家舟舟買什麼好東西送過去啊?”
禾筝沒忍住翻了個白眼。
在朋友眼裡,她就是以季平舟為中心點的圓,什麼事都是先為他考慮,為他着想,替他辦。
喬兒又問,“到底要什麼啊。”
“我不會再給他買東西,要買隻有等他死的時候,買骨灰盒。”
話落,電話裡靜止了半分鐘。
喬兒晃晃腦袋。
把幻覺晃走。
她一字一頓的:“方禾筝,你是方禾筝嗎?你跟季平舟吵架了?”
不可能啊。
禾筝多乖。
在季平舟面前尤其乖,乖到大氣不敢吱一聲,乖到親眼看着他跟别的女人親親我我還能笑顔以對,這三年日複一日像丫鬟似的伺候着他。
這樣的方禾筝,早就沒脾氣了,怎麼還會跟季平舟吵架。
的确,并不是吵架,是離婚。
禾筝用指腹抹掉溢出唇角的口紅,沒有費勁解釋,“待會過來把你的車開過來。”
喬兒快吐皿,“開到哪裡去?”
“和風苑。”
和風苑是婚前季平舟送給禾筝的房産。
禾筝不是冤大頭,沒有必要為了骨氣和面子淨身出戶,在她選擇嫁給季平舟那天起,就已經成為衆人的笑柄了。
何況這三年間,她盡職盡責,履行了做為一個妻子該做的所有,倒是季平舟,冷暴力,夜不歸宿,養情人,壞男人該有的樣子他都有。
他如此,也是算準了禾筝不敢怎樣。
畢竟在婚前,是她沒皮沒臉的往他身上貼。
初見面,在派對上,禾筝單獨找到季平舟,自信高傲地告訴他,“季先生,你記住我,我叫方禾筝,以後你一定會喜歡我的。”
燕京城喜歡季平舟的女人太多。
他眼花缭亂,卻從未動心。
也不是初次遇到方禾筝這樣主動獻媚的女人,可她有那樣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,肆意張揚,昂首挺兇地站在他面前,似乎能預見未來。
看着他的眼神和周圍的庸脂俗粉都不同。
盡管如此,季平舟卻仍挂着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,波瀾不驚地問:“你就是方家的私生女?”
方禾筝點頭。
季平舟又淡笑,誇贊她也諷刺她,“禾筝小姐,你很漂亮,但我不會娶一個私生女。”
從一開始。
他就瞧不起名不正言不順的方禾筝,這份輕蔑日積月累,浸泡在他們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裡,所以在他眼裡,方禾筝從來就不配做他的妻子,就連床伴她都不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