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2章
阿姨給喬兒洗過幾次,手法雖然不專業,但也溫暖舒适。
換成了方陸北,喬兒躺得都不太舒服,她閉着眼,祈禱他不要把水弄到眼睛裡,但水流剛沖下,眼睫便又被打濕了,濕漉漉的,成了一簇簇。
方陸北注意到,連忙關了水,拿來毛巾,“沒淹到吧?”
語氣還算好。
有慌亂,也有歉意。
喬兒卻放心不了,“你還是叫阿姨來給我洗吧,或者我自己洗。”
“那怎麼行?”方陸北心甘情願為喬兒做這種事,他手指埋入她的頭發裡,發絲半幹着,不算太潮濕,他已經看到了她鬓角的一些細碎絨毛,“這一根根小頭發,都炸毛了。”
“你别碰。”
喬兒揮手去躲,方陸北卻抓住她的手,“你别亂動,當心掉下去。”
掌心是有水的,覆蓋在喬兒手腕上,溫暖很快褪去,變成了涼意,她沒想到有一天會被這樣對待,很顯眼的愛,可越愛,分别時便會顯得格外殘酷。
溫水沿着鬓角在往下流,以防淹到耳朵,方陸北會格外小心地拿着手擋着耳朵邊上,水淹沒下去,也将他的話匣子沖開,不管喬兒聽不聽,他也就那麼說了,“真沒想到有天我還會給女人做這種事,小時候看爸爸疼家裡的表妹表姐,還說什麼女孩兒就該疼,那時候還覺得都是屁話。”
他從小就混蛋。
一路長大。
辜負過的女人兩隻手也數不過來。
所以到他自己,就該體會一次愛而不得的痛苦。
在失去喬兒那兩年,他算是把這份相思苦都嘗遍了。
浴室關着門,因為熱水,稍顯悶熱,清透的水珠很快挂在瓷壁上,彙聚到一起,再蜿蜒落下,不算寬敞的房内很快像個汗蒸屋子。
盡管很熱了。
方陸北仍然覺得幸福,他手上打着馥郁花香的泡沫,一股股抹到喬兒頭發上,也是這個時候,他才發現她的頭發已經那麼長。
記得初見她的時候,還是一頭短發。
就到下巴,巴掌大的臉掩在裡面,實在算不上有女人味。
跟他那些栗色卷發,s曲線的女人相差太多。
但愛就是愛了。
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言。
手指埋入發間,在細密的泡沫中,方陸北又告訴喬兒,“前陣子我回去,聽到禾筝跟那群女人揶揄我,你猜她們說什麼?”
喬兒像是敷衍,也像是氣急敗壞,但終究不明白自己在氣什麼。
“說你是大白癡。”
他的手指來到耳朵,順着泡沫,輕輕擦過,想說她說的對,又想說不對。
“别看我哥哥現在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,他以前可是四處留情,鬧到女人找上門要他負責。”
這的确不是好聽的話。
喬兒也不相信禾筝會這麼說,但轉念一想,她有哪句話說錯了嗎?
似乎并沒有。
唯有“要死要活”不太準确。
“你還覺得很光榮?”
“算不上。”方陸北給喬兒沖洗了第一遍,俯下身,鼻尖湊到喬兒額頭上,“隻是覺得以前的日子,恍如隔世。”
“你想回到那時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