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初是季平舟為數不多的女朋友裡最出名的一位。

　　原因來自她外表和内心的反差。

　　戀愛期間，所有跟季平舟有暧昧關系的女人都沒能談過她惡毒的手段，或殘或消失，沒一個好好活着。

　　方陸北擔心禾筝不是沒有理由。

　　“你自己什麼東西自己心裡清楚。”

　　喻初臉上神色複雜，這裡沒有人，她便顯露了真容，“那你妹妹呢，就是好人嗎？十幾歲就跟着别的男人私奔，二十歲那人死了，她就聯合你在派對上勾搭舟舟哥，僥幸從火災裡逃出來就開始假惺惺照顧舟舟哥，然後利用他的同情心做了季太太，我說的，就是你們的計劃吧？”

　　看來在回來之前，她有做過一番調查。

　　幾乎将季平舟跟禾筝那段情史都翻了個遍，才得到這些有用的信息。

　　方陸北聽着，卻不為所動，身子斜斜倚靠在牆壁上，影子也虛了，“是我們的計劃又怎麼樣？你接近舟舟的時候，不也是你家裡的計劃？”

　　“可我後來不是！”

　　她音量忽然加大。

　　讓方陸北耳朵一疼，皺起眉，“舟舟最讨厭的就是參與魏家的事，你非要把拉下水，不是活該嗎？”

　　“那你妹妹呢？你妹妹接近他是為什麼？”

　　“當然是因為愛他。”

　　“假不假？”

　　浮光掠影下，喻初面孔扭曲，“她不是有個好幾年的男朋友嗎？怎麼會突然喜歡别人？是為了讓舟舟哥給她男朋友治病吧？”

　　談話間頓了頓。

　　走廊又長又寬闊，從盡頭而來的聲音根本無法擴散到耳邊。

　　方陸北面不改色，眸光錯覺似的從喻初身後的位置遊離過來，還笑了笑，“那你是覺得舟舟沒有魅力了？”

　　“我是說你妹妹惡毒，還裝無辜。”

　　“噢——”

　　他點點頭，了然地看向喻初後面，站直了，話卻像是在沖别人說，“你們聽到了，合着這才是她的真實想法。”

　　身形僵了僵，喻初根本不敢回身。

　　已經知道了自己身後此刻有可能站着誰，她沒想到露餡這麼快，回來前如意算盤都打的好好的，遇上方陸北就徹底忍不住攤牌，正在絞盡腦汁想着要怎麼解釋，他卻突然改了臉色，沉下去。

　　認真而嚴肅。

　　“吓你的，這次是教訓，你要是真敢對我身邊的人怎麼樣，舟舟脾氣好，我可不。”

　　虛驚一場。

　　喻初一口氣還沒回神，便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，一陣一陣的，有好幾個人，接着便是熟悉的，鄭琅吊兒郎當的叫聲。

　　“哎，陸北。”

　　方陸北瞥了喻初一眼，便興緻缺缺地走了過去，鄭琅回了下頭，意味深長地問他，“誰啊？”

　　“喻初。”

　　凝固了下。

　　鄭琅跟孫在遇同時沉默，“那你妹，要注意安全啊。”

　　回到會場。

　　本想跟季平舟坐着，他一轉頭看見孫在遇，臉就變了，倏然站起來往外走，鄭琅和方陸北追過去，一左一右的。

　　話到嘴邊，又被他臉上的傷給吸引了，“舟舟，怎麼又挂彩了？”

　　他不作聲。

　　方陸北便替他解釋，“家裡貓抓的。”

　　又是這事。

　　一晚上已經不下于五個長輩問了。

　　季平舟揮手躲開方陸北，從口袋裡将今晚拍賣的東西拿出來給他，“這個，拿去給你妹。”

　　“你專門給她拍的？”

　　他想笑又沒有笑，嘴硬着不承認，“就準你送我妹東西？”

　　－

　　從拍賣會回去時方家還處于電路燒壞的狀态。

　　方夫人已經帶着明姨去了别的富太太家，剩下禾筝，裹着外衣，凄涼蕭索的站在院子裡，方陸北回來時就看見她在抽煙。

　　見方陸北回來，她把煙滅了。

　　“還沒有電？”

　　“沒。”

　　“晚上去酒店住吧，你換個衣服，咱們過去。”

　　沒有電的情況下什麼事都做不了。

　　禾筝考慮了下，“要不再等等。”

　　“等什麼，趕快，”方陸北側了身，“我去車上等你。”

　　在車上等了十幾分鐘。

　　禾筝才慢騰騰地從老宅裡出來，衣服沒怎麼換，隻套了件外衣，頭發微卷，落在肩頭，那張臉像是上世紀的港姐，韻味特别，自帶濾鏡。

　　坐上車。

　　方陸北随手将季平舟的東西扔過去，“舟舟給你的。”

　　“什麼東西？”

　　“自己看。”

　　禾筝沒打開，而是扔在了儲物格裡，“他給我東西幹嘛？”

　　她打了下火機。

　　方陸北啧啧歎着，“你是真傻還是裝傻，你以為他是來找我順路呢，明擺着是想來見你，還不清楚？”

　　“清楚什麼？”

　　“他在追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