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
一轉頭。
卻看季舒恹恹地走上了台階,招呼也沒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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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有霧。
開車都得多個心眼兒。
方陸北開車沒那麼多講究,他瞥了眼副駕上的女人,興緻很高,“你是說昨晚上小簡親自開車把趙姑娘送回來的?”
女人瞅着自己的裸色指甲,上面幾顆鑽怎麼看都覺得貼歪了,“是啊,送的晚,我正好拍完最後一套回來,迎面就碰見了。咱們舟哥的新寵嘛,得叫聲姐姐。”
前幾次他帶人去過牌桌幾回。
見過季平舟,也見過裴簡,認識了,自然也就聽說了他跟趙棠秋的事。
方陸北笑了下,“人怎麼樣?”
回想了下,她實話實話,“看着有點虛弱,好像還哭過,該不會是被踢了吧?”
“不能,舟舟拿着她還有用呢。”
一邊能給季言湘輸皿,一邊還能用來氣禾筝,卻隻用給人家一份活的錢。
這筆買賣。
怎麼算他都是不虧的。
季平舟的确是連夜派裴簡将趙棠秋送了回去,昨晚和季舒大吵一架,他心情極差,見不得多一個人在北棟礙眼。
何況。
他整整一晚都沒合眼。
床頭放着那三片被摔碎的瑪瑙墜子殘渣,邊緣的玉色都被摔斷了,鋒利,透光。
天一亮,他便裝着那幾塊碎片開車上了高速。
一個小時才開到目的地,是一幢古色古香的玉器店,這裡距離燕京有點距離,開車就花了不少時間。
季平舟一夜沒合眼,到了地方找到人,便将帶來的幾個碎片往桌上一撒,口吻跟指揮人似的,“給我修好了,不差你的錢。”
裡面坐的人打了個哈欠,抹去眼角因為困乏而泛出來的眼淚,拿上工具,仔細瞧了眼瑪瑙片的成色,也沒什麼好氣的一甩。
“修不了。”
季平舟神情認真了五分,心疼地瞧着那紅色片片,不值什麼錢,但都是禾筝的寶貝兒。
他把她的寶貝兒摔了。
她得傷心死。
“真修不了?”
坐裡面的男人挑了下眉,困意立刻沒了,擺弄了下衣領子,聲音無奈,“舟舟,這玩意兒不值錢,成色都是最次的,我這随便切一塊石頭都比這個值錢。”
“梁子,你就說能修嗎?”季平舟将散開的碎片在掌心拼好了,雖然殘次了,但他忘不了第一次帶上這條墜子的心情。
梁銘琛看他的模樣,也猜出了這墜子不是普通的東西。
不然季平舟也不能這麼寒的天氣,專程從燕京跑來,何況他也從不帶這麼廉價的東西。
他低了聲,擠眉弄眼的,“舟舟,這是誰的?”
季平舟将碎片又放回暗紅色的絨布上,淡淡的,“家裡那位的。”
這話一聽倒新鮮了。
梁銘琛跟他是發小,隻是家裡不在燕京,才不常見面,隻聽說他結婚了,随了禮,婚禮他卻沒來得及參加。
掬出一股子笑意,“把媳婦兒東西摔了,這麼個清早趕你出來修?”
“你到底能不能修?”
梁銘琛挂上厚片眼睛,挽起袖子,一副幹活的架勢,“不能修也得修,你坐邊兒上等着,時間要久一點,我先說明,修完也不能跟原先一樣。”
能修就是最大的安慰了。
季平舟坐到邊上,“修到最好,不少你的。”
梁銘琛推了推眼鏡,“行,保準給大爺滿意,回去也能少跪會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