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7章
這是比生病更痛的事情。
剛才的鈴聲也不是錯覺。
季平舟像被鈍器砸到,耳邊出現耳鳴,頭也眩暈,“您怎麼剛才沒告訴我?”
還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留在這裡。
可眼下的狀況,他自己都無法控制,更别說一個老司機了,“剛才在吃藥......所以......”
“别說了。”
季平舟伸手去拿衣服來換,“我現在要出院。”
禾筝還懷着孕,她一生氣動靜便很大,是會連帶着身體傷痛的,季平舟一分鐘也等不了就要走,司機卻攔着,這關乎他的身體,不能胡來。
“你别着急,方小姐又不是小氣的人,我給她打電話解釋,你别亂動。”
季平舟才聽不進這些,“她小氣的要命。”
尤其在他身上。
有了孩子以後更是,醋勁特别大,也害怕他的忽冷忽熱,因為怕她吃醋,他直接将身邊的女助理都給換掉了,卻還是沒逃過這一遭。
他打電話她都不接。
更何況是司機。
這次對禾筝來說,就算他病死,她都不會心軟了。
說到底。
她跟他之間仍然存在鴻溝。
這條鴻溝,讓季平舟拒絕在那些人面前和她相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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禾筝沒有逗留。
她按照原計劃跟着樂團回了燕京,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家收拾行李,上次是被季平舟趕走,這次不用他趕,她自己就有自知之明。
走得也是悄無聲息。
沒有人知道。
季平舟完全痊愈需要住院半個月,他沒有那個耐心,隻堅持了一個星期便要離開,前腳離開,後腳就被帶去開會,一場接一場,沒完沒了。
其實結果已經定了。
卻還是要他的允準。
他不肯,又被單獨教育,看着白發蒼蒼,明顯半截入土的老人,好像連棺材的味道都聞到了,卻還要用最後那點力氣對他頤指氣使地說:“你别忘了你這個位置是誰舉薦你上來的,翅膀硬了,就想拉幫結派了,你那些人,沒一個管用的。”
季平舟太陽穴突跳着,眼前蒙黑,“您說完了嗎?”
老者虛握着拳,鎮靜良久。
“去簽字,簽完就讓你回去。”
“不簽。”
他還在做莫須有的堅持。
卻也是惹怒别人的固執。
對他隻能軟硬兼施。
上下審視兩眼,老者又說:“舟兒,你還得想着家裡人,不能隻顧自己逞英雄。”
家裡人是他唯一的軟肋。
更何況禾筝現在還在生他的悶氣,也不知道情況好不好。
在多方施壓,加之擔心禾筝的情況下,他不得不簽了那份同意書才能脫身,脫身的第一件事,便是趕回燕京,司機已經将車速提到最高,可路上堵車,還是耽誤了不少時間。
車停在樓下。
季平舟進去時,心髒是疼的,他知道最近忙到忽略了禾筝,她怎麼生氣發火都可以,他不會有怨言。
出了電梯,沖回家裡。
裡面是一片令人沉陷的黑暗。
以為開了燈會好點,可情況并沒有任何好轉,那股子清冷的空氣,幾乎能讓他确定了,禾筝已經很久沒回來。
上樓繞了一圈。
他才知道。
她不是沒回來,而是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