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0章
包間位置局中,光線最佳,在禾筝來之前,魏業禮已經點了幾道菜,但還沒動筷,等待了這些時間也不覺得漫長,倒是樂意之至。
但在禾筝臉上。
卻沒有任何欣喜或愉悅,她的狀态常年如此。
應該說是從宋聞離世後就如此,每天都處在戰鬥心理中,就連睡眠時都很少松懈過,要說近來什麼時候最柔和,那便是跟季平舟在一起的時候,可偏偏他沒進來,無法在中間做調節。
魏業禮不免詫異,“舟兒呢?”
“他在找車位。”
這是禾筝信口胡謅的借口,魏業禮到了這個年紀,什麼場面話沒聽過,他也知道季平舟在這裡不需要找車位,到處都有留給他的位置。
“先坐吧,昨天來得那麼急,肯定什麼都沒吃,舟兒也不會做飯,你們昨晚是随便吃的吧?”魏業禮将那份長輩的關切發揮到了極緻,可越是這樣,禾筝越是納悶,她看着他拿筷子,倒水,瞳中茫然越重。
見到喻初時她是一頭霧水。
昨夜聽了季平舟那番話,依然沒清楚太多。
“喝水。”魏業禮将溫好的茶遞過來,茶杯是有考究的,瓷面上印着清透的紋路,茶水苦香,後味的甘厚飄揚在空氣中,堵住禾筝的唯一柔軟。
她又成了渾身豎滿刺的方禾筝。
看着那杯茶,卻沒立刻去接。
沉默幾秒,将微垂的眸打開了,才伸出手,拖住茶杯底部,放到了桌面上。
她的異常太明顯。
魏業禮也不是喜歡彎彎繞繞的人,他坐端正了,樣子依舊是那副讓人崇敬的正派,“你這麼着急跑來,都有什麼想問的,喻初去找你,有沒有傷到你哪兒?”
哪怕在禾筝的防備中。
他也要關心。
可這份關心卻壓在禾筝肩上,她措辭生硬極了,“沒有。”
“我已經讓雲雲多派了安保在周邊,看到她就會趕走,實在不行就報警。”
話是這麼說。
可喻初真想報複,報警和安保都沒有用,禾筝總有單獨一個人的時候,這種事,輕易防不住,她卻也沒在這件事上多擔心什麼,喻初那天的情況,實在不像會報複什麼。
還向她下跪。
“這樣。”魏業禮深思熟慮着,“你要是還害怕,我就讓人先去那邊處理着,你在這邊跟舟兒一起?”
禾筝淡淡搖頭,好似沒将這一番話聽到心裡,剛才她的手上還有那塊玉的溫度,但現在都被茶杯的熱度給覆蓋,“叔叔,我不怕喻初,我也不會讓你一直為我的事擔心這麼多,太麻煩了。”
“舟兒說的沒錯,你就是喜歡拒絕别人的好意。”
不将他失望的話放在心裡。
禾筝兀自将那塊玉拿出來,盡量放在了距離魏業禮最近的地方。
那塊玉是有了年頭的東西,但又是好玉料,被保存的很好,一點雜質都沒有,在這樣的光合下呈現着清透的質地,一束光照進去,仿佛能照到底,更映襯的那塊雕刻出來的佛像慈悲。
魏業禮隻看了一眼。
“筝兒,這不是我讓你媽媽拿給你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