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3章
頭發也吹幹了,皮膚也不再潮濕。
季平舟貼身吻過去,平淡又沉溺,“不回去,就在這兒。”
才結婚那會兒他是特别喜歡她的,卻又在那樁前塵往事中端着少爺的架子,連親吻都極少,可他自己知道,他是很喜歡禾筝這張臉蛋兒的,眉和眼都喜歡,化妝還是素淨,都移不開眼。
他生來就什麼都有,也見過不少女人,被那麼多莺莺燕燕圍繞過,走過那麼多路,回首望去,還是最喜歡她這條清澈溪流,他這個舟,要沉沒,也就隻願意沉沒在她身上。
快十二點時禾筝才醒來。
身上套着的是季平舟随手撈過來的睡裙,寬大柔軟,觸碰到快結痂的傷口也不會引起疼痛。
床頭亮着一盞微弱的燈,光暈明明滅滅落在季平舟的半張臉頰上,禾筝撐着手臂直起腰,從他懷中退出時又不舍地印了枚吻在他眉角。
曾經多少次醒來,她都希望能看到他。
現在如願以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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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卧室。
禾筝艱難的在客廳打開抽屜,裡面還放着她的藥,醫生囑咐要吃的,她一直遵守。
何況這次行為實在嚴重。
她原是不怕死的,可現在怕了,自己還有好多事沒做,還答應了季舒要滿足季平舟喜歡小孩子的心願,不敢忘。
按劑量拿出藥丸放在手心,數了數,數量是對的。
正回頭要去拿水。
便看到了才剛睡醒,面龐蒼白而沉靜的人。
季平舟隻是稍蹙了眉,歎了口氣走過來,向着禾筝攤開手掌,誘哄道:“這麼晚了還偷吃,交出來。”
“沒偷吃。”禾筝把手往身後縮去,“你怎麼醒了?”
“被小老鼠叽叽喳喳偷吃的聲音吵了。”
“我才沒有。”
“拿出來。”
她縮緊了手掌,指端深陷,疼的舊傷要複發。
看到了她緊張到緊繃着的肩膀,蔓延到手腕,季平舟很快溫柔下來,手安撫着觸到禾筝握着拳的那隻手,“松開,你想我再給你一個個包手指嗎?”
滿腔的辛酸充盈,禾筝在他勸說的語氣下不自覺松開了手,幾顆藥丸靜靜躺在中間。
早知道她是來吃藥的。
季平舟倒沒那麼驚訝,伸手将其中一顆拿起來,他雖然不認識這是什麼藥,但常年接觸藥品,很順手地便将橢圓形的白色藥丸掰成了兩塊。
禾筝緊了下嗓子眼,“你幹什麼?”
“陪你一起吃。”
說着。
他将剩餘的幾枚都掰成了兩塊,一半還給禾筝,一半留給自己,回頭拿起桌上的水,幹脆利落地一口咽下,喝了口水,才将水杯遞給禾筝,“該你了。”
“你吃這個做什麼?”禾筝又急又無奈,“......而且這樣吃,就沒用了。”
“我是醫生還你是醫生?”
“你别強詞奪理。”
吃一半,藥效怎麼會一樣。
季平舟拿出了自我的一面,伸手又去搶禾筝手裡那一半藥,“不吃就扔了。”
“别。”禾筝合起手掌,明知藥效會變了,可看季平舟吃了,總有吃下這些,就跟能跟他生死與共的錯覺,“我吃。”
那一口滿滿的藥堵到喉嚨。
她吃慣了這些藥,生吞都無所謂,可這次,卻覺得刺喉嚨。
喝了口季平舟手上的水才緩和過來。
臨睡前,他将她整個摟進懷裡,貼着耳提醒,“以後吃藥都得分我一半。”
禾筝閉着眼,還是有淚打濕了睫毛,她将臉貼着季平舟心跳的地方。
悶着聲,“你不怕我再發作嗎?”
“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?”
“但你又不是心理醫生。”
季平舟看了眼床頭櫃,也不是是真是假,便說,“我準備了鎮定劑,等你發作了就打一針,藥到病除,比那些破藥管用多了。”
禾筝的郁結忽然被他的玩笑清除了,雙手攏的更緊,好似認同了他的話。
那麼多醫生,都不會比他治的好。
他本身,就是她的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