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4章
皮膚泛癢,細細密密的觸覺攻擊着心靈防線,禾筝豎起胳膊想要将季平舟推開,他卻貼的更近。
吻再度貼來。
禾筝輕出了一聲,季平舟被她的反應逗笑,那一聲綿長柔軟,卻又漂浮着。
因為太近。
就連季舒那邊都聽到了一些,“禾筝姐?怎麼不說話了?”
她正忍着要開口。
季平舟卻又笑,這一聲季舒聽的清清楚楚,也猜到了大概,語氣一重,在電話那頭大罵,“季平舟,你真不要臉!”
說完便氣急敗壞地挂了電話。
禾筝紅了半個耳朵,試圖将他的手拿出去,他卻怎麼也不離開,她忍不住罵,“你怎麼這麼色?”
“色嗎?”季平舟收攏掌心,“待會還有更色的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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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醒來是深夜,第二次已經快淩晨,身旁的人睡的很熟,眉眼交織成她最愛的樣子,禾筝随手撈了一件衣服往身上套。
像是夜晚的孤魂野鬼走到洗手間。
沒走兩步便有些打顫,嗓子遲鈍的有些啞,她洗了把臉,借着午夜燈光看到脖頸的吻痕,剛想用水洗洗,沾染了水漬的鏡面裡忽然閃過人影,她心跳加速,看清楚後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。
這不是她第一次出現幻覺了。
得病以來就有。
悄無聲息跑到樓下,禾筝從自己的衣服裡拿了煙出來,躲在洗手間點着了,辛辣刺激的味道抽到肺裡一小口才好受了些。
她坐在馬桶蓋上,手攬着膝蓋,呈現自我保護的姿态。
每次和季平舟相處後。
這種鋪天蓋地的愧疚感快要把她殺死。
不是吃藥就是抽煙,已經養成習慣了。
煙抽到一半。
門上的玻璃已經模模糊糊印上了她的身體影光,套着一件不符合她瘦弱身材的男士毛衣,臉頰輪廓都被煙霧腐蝕着,瞳孔的澄澈清明也不見了。
門沒有鎖。
季平舟在外面站了許久,等到禾筝将煙抽完,他藏匿了眼底的悲念,換上蘇醒的笑容,推門進去,“怎麼躲這裡來了?”
見他進來。
禾筝手忙腳亂扔了煙,活像被家長抓到淘氣的小孩子,随手便開了通風系統,“你别進來,當心嗆到。”
“沒這麼脆弱。”季平舟過去用大衣将禾筝裹住,生怕她生病,“不冷?”
“不冷。”
她身上隻有那件松垮垮的毛衣,還是他的,布料雖然柔軟,但太薄,“又做噩夢了?”
他是打心眼裡怕她精神出問題。
禾筝知道這份關心是真切的,比任何情緒都來的真實,能讓季平舟關心,并且是在知道她的病跟宋聞有關的情況下關心,是多難得的事情。
她告訴自己應該知足。
不該害了一個人,又害一個,垂下頭,她眼神撲朔迷離,“沒有,睡不着而已。”
季平舟沒聽出她撒謊,隻是微怔,單純出聲,“疼啊?”
也不對。
他記得他很收斂了。
瞧着他認真詢問的神色,禾筝沒忍住笑出一聲,“沒那麼脆弱。”
她用他的話回應他。
“行啊。”季平舟知道自己被調侃,忽然攔腰将禾筝抱起,“這話你自己說的,待會别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