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6章
季平舟在。
禾筝更不願踏出房門一步。
她不願和他碰面,但也不會不知輕重的趕他走,既然是魏業禮将他帶回來的,她撐,也要撐住了這幾天。
季平舟隻休息了兩個小時便醒了過來。
禾筝那裡,卻始終靜悄悄的。
他們中間隔着兩間雜物間,也将兩個人徹底隔開,季平舟走出卧室前特意往那裡看了一眼,門緊閉了,像是永遠不會再為誰打開。
這裡客廳不大。
若是無雨。
來的人都願意坐院子裡乘涼。
季平舟走過去時隻看到魏業禮一個人,他坐在椅子上,始終望着靈堂前擺放的遺照,那張照片選用的是付韻三十多歲的時候,眉眼間還能看出些年輕時的影子。
季平舟沒見過付家的誰。
後來長大一些,才從那些阿姨口中聽說了些付家的事。
隻是當時年少,哪裡會知道。
無意窺聽到的點滴裡,也會和他牽絆在一起。
聽到了腳步聲。
魏業禮才摘下老花鏡,輕揉幹澀的眼睛,微微回神,“不再休息一會兒?”
“不了。”季平舟倒沒有那麼疲憊。
相比之下。
他更擔心禾筝的身體。
正想詢問,魏業禮卻早做好了午後的日程打算,“我先帶你去這邊的墓園,見過她媽媽了,回來再跟筝兒吃個飯,好好聊聊?”
看似沒有漏洞。
可季平舟卻清楚,在禾筝那裡,他沒什麼活路可走了。
但面上的笑容,還是要維持住了。
“好。”
-
體諒季平舟開了一路的車。
這次魏業禮給他開車,車身平穩,沒有半點颠簸,也不會超速,就連開車,也有他自帶的沉穩。
他是欣賞季平舟的。
所以想把禾筝留在他身邊,可禾筝好像并不懂這份良苦用心,所以他隻能盡量在他們中間化解矛盾。
“家裡出了這樣的事,筝兒悲觀了一點,是正常的,你不要怪她。”
“我能怪她什麼?”
怪她不夠愛自己?
還是怪她太理智,無論哪樣,他都做不到。
魏業禮親自見識過禾筝狠起來那股絕情的勁兒,是能把周圍最親的人都傷到的堅韌。
“你們剛才在一起,她都說了什麼?”
季平舟指甲掐進了指腹裡,企圖用皮肉上的疼痛來掩蓋心靈的痛,“她說她要出國,不回燕京了。”
“是去她叔叔那裡吧,她跟我說好幾次了。”
“您同意了?”
“還沒有。”
但禾筝要是真的走,沒人攔得住。
說到這兒,魏業禮倒是奇怪,“你們之前不是好好的,她還去給你過生日,怎麼突然鬧成這樣了?”
他也是在付韻出事後才知道他們這段關系的崩壞。
而原因。
禾筝隻字未提。
她要忙着消化失去母親的痛,又要忙着準備葬禮,沒人敢拿這一茬去打擾她。
但季平舟,還是能問的。
他也不知該如何說起,是從宋聞,還是秦止?
想了想,還是全面了些,“她從秦止那兒聽說宋聞自殺是因為認出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