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6章
一路都是季平舟在開車,也沒有再像上次一樣頻繁讓路,倒不怎麼生澀,好似熟悉了許多,一天一夜沒有合眼,也不覺疲倦。
路上禾筝跟他吵了好幾回,吵累了便休息會兒,以此反複。
淩晨時終于熬不住,睡了過去。
醒來後車子已經從燕京跨到另一個城市,她沒能看到指引牌上的字,也不知道這裡是哪兒,地上滿是深陷的雪,平整純白。
在一片霧與霜之間蘇醒。
她慢慢看清了這裡的風景,在一片白雪皚皚中,她轉頭,看向季平舟,他目不斜視,看着窗外,依舊在專心開車。
可禾筝卻坐不住了。
處于陌生的環境,就證明她完全要被季平舟擺布着。
“這是哪兒?”
她客客氣氣,就是不想惹惱季平舟,誰知道将他惹惱了以後會發生什麼。
何況這裡又不是燕京。
真有什麼事,她就是孤立無援的。
季平舟始終沉默,禾筝也不再問,拿出手機便要給家裡人打電話,電話還沒播出去,隔壁便有了聲音,“我等你一天,換你這一天,不過分吧?”
手指在屏幕上觸不下去。
禾筝将手機放回原位,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,活生生像是個任人擺布的玩具。
車停在酒店樓下。
房是季平舟早早訂好的,隻是日期是昨天,現在還需要續一天,他去辦手續,禾筝便坐在大堂等,等的眼皮僵硬,忍不住要睡過去,手才被牽起來,季平舟掌心是暖的,好似連着心跳。
禾筝沒有掙紮,掙紮無用,反倒會激起季平舟的情緒。
乘電梯上到四十多層。
她連這裡的景觀都沒看清楚就被季平舟帶進了房内,黑暗全攏,還沒适應這樣的暗,清晰的落鎖聲“砰”的一下,沉沉壓着腦中的弦。
弦斷的那一刻是季平舟壓上來的吻,禾筝轉臉要躲過,卻被他雙手固定着臉,被迫仰起了,身子被抵在牆角,一點活動的空間都沒有。
禾筝拼命閃躲,聲音無數次鑽出唇齒,“季平舟——你别這樣。”
她受不了這樣擁堵的氣。
在反抗中,吻落盡了臉龐。
季平舟沒有要讓她不開心的意思,可總是事與願違。
抵着她的臉頰,他也累的直不起脖子,渾身都像是挂在了她身上,“沒忍住,對不起。”
沉寂許久。
禾筝不說話。
季平舟也在平緩心緒,終于站起來,牽着禾筝的手往套房内的卧室走,開了燈,才讓彼此的面孔清晰明亮起來,“你先去洗洗睡一覺。”
“你呢?”她不生氣,也不是不生氣,是沒辦法了。
跟他大吵大鬧談自尊又怎麼樣?
左不過撕破臉,誰都不好看,她就當被狗啃了,今天這樣,明天回了燕京,照樣如以往相處,半點甜頭不會給他。
季平舟捧着禾筝有些凍傷的臉,“你先去。”
禾筝點頭,好在她被逮上車時還背着包,裡面多少有些跟喬兒出去時帶的用品。
洗漱完出來,她腳步卻頓在床頭,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季平舟已經睡着了。
他面色那樣蒼白,眼下浮起的那層淡青色昭示着他的疲憊,畢竟是那麼遠的行程,在來之前他又在車裡度過那樣憋屈又心力交瘁的一天,難免會累。
他側着睡,半個面龐印在枕頭上,近一年都瘦着,輪廓清明,五官也立體了,無論怎麼變,相貌還是那樣。
雖然是恨的,可禾筝忘不了的還是他那張臉。
第一次見面便知道了,他就是老天爺恩賜疼惜的那類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