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6章
這一晚,他便不來了。
用電話通知的,喬兒任性的次數也超支,不能再用。
她隻能應下。
獨自一人睡過這一晚不難,畢竟以後還有許多個夜晚要她承擔,也許從現在就開始适應,是好事呢?
拉過窗簾,最後一眼,喬兒看到夜空挂着的凄涼雲彩,要下雨了嗎?
所以她沒有看到月亮。
最後歎了口氣,她走到床邊躺下,思緒随着窗外遊動的雲彩在漂浮,搖搖晃晃,點點暗暗,究竟走到了哪裡,是夢裡麼,她不太清楚,隻是睡過一個小時後,卻恍惚覺得身子很疼,後背都開始發麻,那種感覺很要命,簡直讓她無法動彈。
小時候聽鎮裡的老奶奶講鬼壓床。
仿佛就是氣壓都在降低,她像是身處在一個真空壓縮袋子裡,有人在外面抽氣,她在裡面,拼命求救,拼命流汗,在身體和心髒快要爆炸的疼起來時,猛然睜開眼坐起來。
眼前的景象,卻讓她大腦空白,驚吓得連叫聲都啞住了。
敢相信嗎?
她發誓,這一幕絕對比恐怖片裡需要捂眼睛的鏡頭還要讓她毛骨悚然,黑暗中,有頭發在掃着她的臉龐,好像有風,一下又一下,她的視線打開,看到的卻是那樣一張堪比女鬼的臉。
哪怕越雲其實是洗漱幹淨的。
五官都幹淨,清楚地展現在她眼前,她也因為驚吓過度,頓感半個身子都疼得無法活動。
越雲的臉孔有一半都隐沒在黑暗中,唯一清楚的,是那雙瞪大的眼睛,甚至有些充皿,像是要脹得爆出來,她就那麼看着喬兒,也不知看了多久,喬兒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龐,窒息到難以發聲,更不敢發聲。
她想幹什麼?
她怎麼進來的?
門外有值班護士嗎?
所有問題喬兒都要考慮,但最糟糕的是,她現在痛的要死。
眼睫在顫抖,上面還沾染了水漬,喬兒虛弱地喘着氣,她還記得護士之前教她的,如果覺得疼就換氣,不能緊張,要慢慢來,她努力活動手指,伸出去,想要觸摸呼叫器。
可越雲那裡會讓她碰到?
她掐着喬兒的手,将她整個手腕掰過來,用勁太重,骨頭快要被掰斷似的疼着,喬兒咬着唇,還是受不住這份疼,叫出了聲來,那比她之前出車禍骨折要痛得多。
有那麼一瞬間,她疼得靈魂出竅。
越雲歪着嘴角,笑容扭曲又病态,手緊緊陷進喬兒的掌心裡,她指甲尖銳,已經掐破了她的手,每說一個字,指甲就往肉裡陷一點,“你是不是在想我怎麼在這兒?我在這要幹什麼?”
喬兒痛得流出眼淚來。
和麻木的那半身體相比,越雲掐着她手的這點痛根本就微不足道了。
她流出眼淚,咬牙強忍,“外面有人,我勸你不要亂來。”
“人?”越雲将她的手丢開,那裡已經骨折,任憑她再怎麼努力都使不上勁來,越雲看着她這樣心裡的仇恨才被填滿了一些,“我告訴你,外面沒人有,你今天也别想要這個孩子,我提醒過你的,早早去做掉,你不聽。”
“我的孩子,憑什麼要做掉?!”
憑什麼她連支配自己身體的權力都沒有,因為她低人一等?因為她跟方陸北在一起,還是因為她生來就命賤?
因為她的嘶吼,越雲抄過一旁的水杯,将半杯冷水沖到喬兒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