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0章
一片被角蓋在喬兒肩上,随着她輕顫的頻率也有了抖動,很細微,像是小動物被冬夜冷到,止不住的縮在角落打顫。
禾筝迷迷糊糊間還以為在做夢。
手觸上去,才發覺是真。
以為是方陸北又跟喬兒吵了架,可她也蠻橫,不是會白白給欺負的人,更不會怯懦到跑出來一個人偷偷哭,禾筝湊過去,将濕在她臉頰的頭發撥開了,那一片已經被手壓出了紅色的印痕,滿目可憐。
“怎麼了?”
禾筝喉嚨像含着一塊糖,聲音露出來,也能微微暖化了喬兒的一點悲傷,她側過臉,睫毛都被浸濕了,變成一束一束的,“你怎麼醒了?”
她隻是想找個地方把這份情緒壓下去。
可季平舟在客廳,這才隻能來了禾筝這裡,但沒想把她吵醒。
她倒是沒什麼所謂。
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不睡覺了。
“哭什麼,他又跟你吵架了?我去罵他。”
說着。
禾筝就要起來,是真的要去質問方陸北,可喬兒卻拽着她的手,紅着眼睛搖頭,“不是......是我接到了那個女人的電話。”
“誰?”
蓦然發現。
這事禾筝并不知道。
方陸北被叫回去時付韻才過世,禾筝正在悲傷中,這事自然不會有人來特地告訴她一聲。
喬兒忽然想把剛才的話收回去。
可禾筝已經聽見了。
四周昏暗,看不到半點光,她眼睛裡卻裝滿了迫切,更壓迫着喬兒,讓她不得不誠實交代,“他......新認識的女人。”
早知道方陸北是個喜新厭舊的。
但他們都覺得喬兒會是個特别的,她也的确有特别之處,比如是方陸北身邊最久的一個,也是他唯一帶出去住的,更是他帶回家的那一個。
可這些。
在他變心的那一刻,可一件也想不起來。
越靠近那個時候。
喬兒心裡就越沒底。
禾筝卻先忍不了了,手攥住了柔軟的被角,心卻堅硬,“她都說什麼了?”
喬兒眼底有了點觸動。
“她跟方陸北聊天的時候說,可以在我沒空的時候來陪他,不在乎名分,也可以不出現在我面前,隻是填補我不在的空缺。”
這一套說辭别人看不懂。
方陸北可是最懂的。
這不過是那些女人最初的手段,先是不在乎,然後慢慢攻占所有,等着把正宮剔除。
他都懂,可他受不了誘惑。
甚至願意先迂回着,看着那些女人在他面前耍小把戲,還覺得沾沾自喜,以為自己是世界中心。
禾筝是他妹妹。
他在想什麼她清楚的很。
從小到大就是這麼個德行,讓人恨得牙癢癢。
喬兒也隻是看似強硬,實則比誰都心軟,不然也不能跟一個人來來回回糾纏了好幾年,到現在也沒能掰扯幹淨。
話還沒說完。
方陸北便找了過來。
截斷她的求生欲望,也再沒有人能給她出謀劃策,畢竟面對方陸北這樣一個人,是夠頭疼的。
他不夠壞,也不夠愛,讓她氣的要死,卻又讓她難以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