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9章
禾筝已經喝不下水了,卻還要強迫自己。
她千方百計地找借口搪塞,“家裡正忙着喬兒的事,沒有時間管我,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吧。”
“多久?”外面雨在下,雨點像是被季平舟收買了,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窗子上,催促着禾筝,她喝了太多水,胃裡在翻江倒海,仰面冷冷地看着季平舟的,看着他像個孩子似是,或者說像個債主,一定要她給個答案。
“你東西收拾好了嗎?”禾筝被分割成兩半,一半心疼他的執拗,一半又不想面對,“我幫你檢查一下。”
她說着站起身,路過季平舟身邊。
慶幸的是季平舟沒再多言,沉了氣便跟着禾筝上了樓。
階梯一節一節。
像爬山那樣。
卧室裡溫度高,人走進去皮膚都像被曬了下,禾筝站在衣櫃前踮起腳去拿那些輕薄的衣服,一副轉頭就能忘了剛才那些事的樣子,“早說要去那麼久,就不該帶那麼多厚衣服了。”
“不用拿那些,到時候再說。”他學她的說話方式,能拖一天便拖一天。
禾筝手上抓着一件開衫,在暗處輕眨了眼,轉過身,脊背抵着衣櫃,努力将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上,那一塊的骨骼清瘦,像是在撞擊她的面部,“還生氣呢,沒有這麼小氣的啊。”
相比從前,季平舟将脾氣收斂了不少,以前他是溫和版的方陸北,生氣時會轉頭就走,或者吵幾句,再不濟摔東西,可現在隻能用不語來表達,那些過往手到拈來的事。
他不敢了。
因為眼前這個人,好像時刻都能抽離。
禾筝也被他那樣渙散的目光觸及到了,雙手搭上他的肩膀,“那我答應你,有空了就去看你好不好?”
這話才讓季平舟眼波有了浮動,“哄我開心?”
“不然呢?”她也不撒謊,“我得擔心喬兒,還得哄你呢。”
“那你答應我不就成了?”
禾筝的笑容又陷入僵硬,卻也隻是一瞬,很快又拱着腦袋靠近季平舟的頸窩,她一直喜歡他身上的味道,每次靠近都會着迷,“你别逼婚啊。”
“這怎麼是逼婚?”他擡手隔着潮濕的頭發觸摸她的耳朵,“你要是沒那麼愛我,才會這樣想。”
懷裡的人逃脫出來,用一雙褪去溫情的眼睛凝着,季平舟又觸摸她的眉毛眼睛,以前她額頭有疤,現在也沒有了,以前鼻梁沒有這麼高,眼尾是有些圓的,現在卻更上揚,妝化的濃一點就像個小狐狸,素淨了又變得稚嫩。
他以前不知道迷戀一個人是什麼滋味,現在知道了。
“你要是不懂愛人我還能教你,可你要是不愛我怎麼辦?”
禾筝能嗅到他指端在新衣服上沾的凝珠香,一瞬間被這些瑣碎之處弄得心軟不堪,“不用教,我知道。”
她踮起腳,往季平舟的臉上親吻,手強勢地攬住他的脖子,那不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,可這次卻深刻的像是要把年華歲月裡最美好的一段拱手送給他,不問結果,隻求此刻的圓滿。
季平舟扶住禾筝的腰,偶然能聽見她的嗚咽顫抖。
窗外狂風大作,玻璃窗發出驚人的嘶吼,閃電劃過,留了一串明晃晃的白光在各自臉上,禾筝輕眨眼,藏下瞳孔裡的淚水,貼在季平舟耳邊問,“這樣還不信嗎?”
那趟航班,注定要錯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