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1章
季舒轉頭就能忘了這句話。
她性子向來如此。
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樣沒心沒肺。
季平舟一直惦記着季舒說的話,禾筝沒給答案,像個未解的死結埋在心坎,回去的路上,車水馬龍就要恢複了年後的擁堵狀,車子慢悠悠地晃蕩着,加重了那份焦灼。
他們心照不宣的藏着事。
先開口的照例還是季平舟,他半隻手撐在車門上,手背掩着下巴,像是在安撫自己,“季舒提的事你怎麼說?”
禾筝輕咬齒關,妄想輕飄飄的糊弄過去。
“什麼怎麼說?剛才不都說過了嗎?”
“你不想回去住咱們就住外面,或者找個離景明大廈地方近的,年後我得去任職,有一段時間都不在燕京,我可以讓裴簡留下來幫你,你有什麼不會的就問他。”
手指撫了撫眉毛,帶下來一點眉粉的顔色,在車海的映照下,落出一點灰灰的顔色,禾筝搓着手指,将季平舟這番話當成耳旁風,并沒放在心上,或許從開始,她就沒考慮過跟他複婚的事。
所以才會顯得那麼手足無措。
話在往外落,季平舟也在注意着湍急的道路,可禾筝的心卻早就飛出了這個車廂外,他側眸看了看,“這次我姐姐沒回來,算是家裡對你的補償。”
補償那些年的虧欠和不足。
但好像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,“我沒打算搬回去。”
“是沒打算搬回去還是沒打算跟我在一起?”
禾筝是寡情又絕情的典範,她能回頭就已經不易,再被這樣逼迫,心下隻想逃,“我人不就在你身邊?”
季平舟平白無故就愛發動他的清高勁兒。
“那等别人問起,我是該說你是我的前妻還是什麼?”
最讨厭他這樣陰陽怪氣的嘴臉,外面華燈閃過,有些從禾筝的臉龐劃過,她轉過半張臉,呼吸仿佛被扼住了,“那你覺得你家裡又同意我們的事是為什麼?因為有魏叔叔給我撐腰?那如果有一天沒有魏叔叔了,我是不是又要被掃地出門?”
她一直就是這樣。
要麼不說話,一開口,便有無數問題來堵人。
缭亂的燈火亂了眼睛,季平舟眼睛被刺痛着,疼痛難忍,便用手揉了揉,“不提了,咱們回家。”
大片的沉默如夜幕正以吞吐之勢覆蓋下來,車外的鳴笛聲,車内空調出風聲,甚至他們平息情緒的呼聲都成了這片空間裡最後一點生機。
禾筝懂得适可而止,她的話也就那麼多,不會再多說,在沒有确定兩人身份平等下來時,她都不會再像十幾歲時那樣幻想地久天長,不是冷漠,是理智。
可這份理智卻常常傷到身邊人。
下了車,她每一步都走得腳下生怒,季平舟攔不住,隻能跟在後面幫她拾鞋。
進了客廳,禾筝将抱枕抱在身前,當做自己的盾牌,季平舟潤色了嗓音坐過去,揉着她的長到腰際的頭發,手指一點點挨到她腦後的位置,讓她的人整個靠近自己懷裡,他這輩子都是被人仰望的,這樣哄人的時候屈指可數。
“還生氣?”
禾筝不安生地動了動,“不敢。”
明明敢的很,季平舟忽而覺得懷裡這具軀殼他抱了許多年,但總也摸不到心跳的地方,虛無缥缈的感覺很是讓人害怕,他握着她的腰,手落到每個地方,含着卑劣的心思吻她。
好在禾筝沒有拒絕。
她攬着季平舟的脖子,好幾次身心不在一起,恍惚聽到他說:“咱們也要個孩子吧,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。”
天知道他有多羨慕方陸北。
可禾筝全當沒有聽見,甯願用吻堵住他生澀的情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