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4章
長廊空蕩。
幾人看着,說不出話。
也不阻止。
季舒雖然震驚,但也莫名痛快,他們都被季言湘壓迫的太慘,要說沒有逆反心理,那是假的。
季言湘不是會白白站着給人罵的主兒,她昂着臉,“魏叔叔,我們好像沒有直系親屬的關系,我想你還沒有資格約束我。”
“我今天教訓你,你母親又能說什麼?”魏業禮看了眼房門,又收回目光,“要不是你,他們也不會離婚是嗎?”
“他們本來就不配!”
這一聲響破天際,帶着回音。
裴簡想上去勸止,卻被季舒拉了一把,往後站了幾步。
魏業禮始終沒有表現太明顯的惱怒,倒真的像長輩在教訓人,“你說說看,哪裡不配了?”
所有人的心被高高吊起。
就連禾筝的臉也白了,季平舟坐不下去,忍着痛拔下針管,忽然起身,鞋都來不及穿便奔過去。
卻還是晚了。
季言湘已經吼了出來,“就憑她是個野種,是私生女,就配不上!”
季平舟的掌心貼在門把手上,涼意流淌到心髒,不等他開門發作,他跟禾筝便一起聽到了季言湘被打的聲音,是一巴掌,很重,依靠聲音判斷,再重一些,牙齒恐怕都要被打掉。
季舒錯愕地捂住嘴,險些叫出聲。
正要上前,裴簡卻将她拉到身後護着,眸色逐漸恢複了溫度。
季言湘正站在中間,捂住臉,怔怔的,久久回不過神。
可魏業禮已經垂下了手,面色掀起一陣風暴,那神色讓裴簡清楚。
季言湘如果不是女人。
恐怕就不會隻是一巴掌這麼簡單的了。
思緒回籠,季言湘轉過臉,幾乎驚叫了起來,分貝震耳,“你憑什麼打我?!”
“我打的就是你!”魏業禮站立不動,“每天嘴裡不幹不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,你聽好了,你今天的話我會原封不動的告訴你母親,我倒要看看,季家是怎麼管教人的,竟然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,要是讓别人聽去了,難堪的不是你一個人!”
“小舒還沒結婚,舟舟剛被你搞的離婚,怎麼,你想一家子都跟着你的婚姻一起陪葬?”
季言湘屏息,瞪紅了眼。
“他們有你這樣的姐姐,真是哭都沒地方哭!”
外面争吵不休。
病房内卻被金黃的暖光包裹,季平舟松開了門把手走過去,手背因為拔針處理不當已經腫脹,他低頭看着禾筝,她擡起頭,眸光流轉,哀哀切切。
頭發被撥開,季平舟垂下臉,柔和地吻在她的額頭,将她抱進懷裡,雙手似有若無地在捂着她的耳朵,不想讓她聽到那些。
禾筝閉上眼,将臉埋低了,氣息沉重。
這對她來說早已經不算什麼,這些年季言湘給她的傷害身心都有,一句野種,是雞毛蒜皮,也不痛不癢。
季舒和季平舟都有為她說過話,可他們不能像魏業禮這樣,以長輩的姿态來教訓她,讓她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裡,又毀壞了什麼。
幾雙眼睛看着他們,房内的人也一樣在聽。
季言湘既不願丢了面子,也不能真的跟魏業禮叫闆,這一巴掌,就是警醒。
她紅着臉,撐着不讓眼淚掉下來。
捂着臉,卻已經掉了不少氣勢,“魏叔叔,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給方禾筝撐腰,可這說到底是我們家的家事,母親不在,我是長姐,我做主不讓他們往來,你一個外人,憑什麼插手,還對我動手?”
“你也知道你還有母親?”魏業禮看了眼站在裴簡身後的季舒,有猶豫,最終還是沒将這團火殃及到季舒這條小魚身上,“小簡,你過來。”
季舒跟着裴簡皆是一怔。
“過來。”
裴簡沉口氣,知道魏業禮這是在幾個人中選了他,他輕動步子,季舒卻在後面拉住他,眸中含着擔憂,呢喃着聲,“别去。”
無論現在誰出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