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0章
季平舟一連忙好幾天都是常事,禾筝見不到他也是習慣了,就算他淩晨回來也能接受。
隻是淩晨忽然将她拽起來便有些異常了。
夜裡還是涼的。
禾筝脫離了那片溫暖地界,被季平舟抱着,他随手撈起一件外套給她穿上,看到她被驚擾,面色憔悴,還有困意未消,晃悠着腦袋砸在他懷裡,他是心疼的,但也沒有辦法。
輕吻了下額頭,這個吻原本隻是淺嘗辄止的。
可季平舟沒克制住,又從額頭吻到了鼻梁,接着是鼻尖,到了唇,停在下巴,将禾筝抱在懷裡時,是貪戀和不舍。
可時局大變,讓他不得不跟她暫時分别一段時間。
“怎麼了啊?”禾筝眨着眼睛,睫毛忽閃着,掃在季平舟的臉頰上,力度格外輕柔。
他搖頭,眼底是她看不懂的萬般悲傷。
“沒事,我送你去季舒那邊住一段時間好嗎?”
禾筝沒拒絕,卻也不想接受,“為什麼要去她那裡住?”
“我要離開一段時間,沒有人照顧你,不放心。”
時間很緊。
他應該去收拾東西才對,可就是舍不得松開她,心裡為自己倒數着,能延長一秒鐘是一秒鐘。
如果不是禾筝。
他有些事完全可以放開手去做。
可現在有了她。
必須要謹慎再謹慎,絕不可以行差踏錯。
為了她,為了孩子,他是要平安的。
禾筝大概察覺了他的複雜情緒,她才醒,瞳孔是不聚焦的,有些空洞,呈現的琥珀色很脆弱,在微茫的光源中看着季平舟的臉,幾秒鐘後,忽然笑出一聲,是暖融融的,卻很難過。
讓他倏然心悸。
繼而聽見她說,“你說不是不想要我和小朋友了。”
“說什麼呢?”
季平舟捧住了她的臉吻下去,厮磨親吻,難舍難分,“我就算腿斷了,爬也會爬去找你們的。”
禾筝冷清地将他推開,“可别,腿斷了,我就不要你了。”
“不要這麼絕情行不行?”
“就是這麼絕情。”
她絕情不是一兩天了,從來是做了什麼決定,就不會回頭,當初說離婚,還是季平舟放下面子和尊嚴死纏爛打,将人給纏回來的。
她完全有權利說不愛就不愛,說走就走。
季平舟被這種忽冷忽熱禁锢住了,沒辦法掙脫束縛。
禾筝将他的手從臉上拿下來,“我醜話說在前面了,到時候你要是缺胳膊少腿的,我可不承認。”
“不承認什麼?”
他還不知好歹的問。
禾筝卻不給面子了,“自己心裡有數。”
時間有限。
季平舟要給禾筝收拾東西,這一去這裡還能不能回來都不知道,季舒那裡很多東西都不全,要帶的不少,尤其是她的琴和貓,那是僅次于季平舟重要的東西。
他在忙碌着。
禾筝坐在客廳回神,喝了好幾口冷水,那不合适的溫度刺激的舌尖很疼,喉嚨也變得幹澀,看着季平舟忙裡忙外,把該帶的都帶上了,貓也沒落。
窗外天空是灰色的,太陽還沒升起,但天已經亮了,透着點霧霾。
季平舟将行李箱拖下來,禾筝的琴也放在一旁,将奶糖放在了籠子裡,忽然被關起來,它不安地抓着籠身,慌張又不安。禾筝看一眼,有些不滿,“你關它幹什麼?”
“帶到季舒那裡再放出來。”
禾筝是疼這隻小貓的,看不得它被關起來。
季平舟卻顧不得這些了,他看了眼表,時間不早了,送走禾筝後他還要趕去機場。
東西拿好了。
還有最重要的。
他都放在了一起。
“過來。”
手上還拿着帽子要給禾筝帶,最近氣溫不算冷,但也沒暖到哪裡去。
季平舟最擔心她的身體。
也擔心他走了。
她會睡不好,弄得心情又變差。
那是最糟糕的情況,他不願多想。
禾筝聽話地走過去,季平舟将她的頭發撫平,整理好了才把帽子扣上來,外套領子也裹嚴實了,才摸了摸她的臉,“不要擔心我,知道嗎?在季舒那裡也不要客氣,該怎麼樣就怎麼樣。”
“我才不會擔心你。”
季平舟苦笑了下,“那最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