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0章
像是刻意為了避開裴簡,季舒專門挑在這個時候,跟着學校離開了燕京去辦講座。
這也是她第一次不跟家裡人過年。
知曉這個消息。
禾筝是掩不住的傷感。
有些人不知不覺就會錯過,不需要誰阻攔,也沒有什麼坎坷,敗給的,不過是一個有緣無分。
季舒離開,她身邊也少了人。
季平舟不在時也不能再找她來和風苑陪着禾筝,說是陪着,其實就是護着,預防哪天季言湘又找上門,魏業禮又來勸說她回魏家過年。
身旁無人時,禾筝的自我防護意識便會增強。
每次門鈴響,她都會先查開監控器再開門,沒有不預防的時候,但若是對方的理由太站得住腳,她還躲藏,倒顯得是她不耿直。
季言湘不是第一次派小南樓的人來要孕檢單。
說起來,這次她的确不是公報私仇,是家裡要。
但她派去的人,每次都吃了閉門羹。
這次說什麼也要拿到。
禾筝隔着門和眼熟的老保姆對話,門外的寒風劃過臉頰,鋒利尖銳,帶着低氣溫的寒冷,“我說了,那個東西下次孕檢要帶,不能給你。”
她沒有孕檢過,一次都沒有,這麼說,也就是借口。
老保姆長着一雙不怎麼友善的三角眼,看着她時,泛着算計和精明的光,“方小姐,不是我刁難你,是言湘要的,你不給我,我不好交代的。”
“你告訴她,是我不給,跟你沒關系。”
“哎喲,您可别這麼說了。”她像是真的着急,“您要是真的要用,這樣,我拍個照帶回去也算交差。”
“不行。”
這次她找不到任何理由了。
也漸漸後悔了當初撒這個謊,現在需要用太多辦法來圓,她已經感到精疲力竭。
老保姆撇撇嘴,“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?”
“就這個意思。”
她沒有道理,卻依然能将腰闆挺直。
“您不能仗着舟舟喜歡,就這樣嚣張跋扈,我們隻是要看孕檢單,又不是其他的。”
“我憑什麼要給你看?”若是語氣不硬些,則會暴露遮遮掩掩的态度,既然說了她跋扈,那禾筝不介意真的跋扈起來,“你算什麼東西,她來我連門都不會給她開,你不就是她養的一條狗,我開門是看在你年紀大的份上,别蹬鼻子上臉。”
在老保姆看來,她是瘋了才會說這樣一番話。
畢竟在商園時,她唯唯諾諾,任人欺淩。
可禾筝知道,她不這樣,這人是不會走了,她繼續這樣耗下去,肯定會露餡兒。
隻能這樣罵她,讓她轉移注意力。
果然,老保姆被這番話氣的臉色鐵青,緩了緩,才顫着音說:“你......你等我回去告訴言湘。”
“告訴她?”禾筝嗤笑着,帶着輕視,“你哪次沒告訴她,畢竟是她養的,得沖她搖尾巴才能讨口飯吃,但用不着向我報備,我對你們主仆的情誼不感興趣。”
這保姆也算是季家的老人了。
從季平舟小時候就在季家,自以為有了點底氣,聽了季言湘兩句挑唆,便敢來耀武揚威,不成想,禾筝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。
還以為就連季平舟都會給她面子。
禾筝不敢怎麼樣,被這麼一罵,才徹底氣急敗壞,年紀大了,氣的心梗着疼,“你等着,等我告訴言湘,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!”
她一邊罵一邊走。
走兩步就回頭啐一口,模樣滑稽又可惡。
走遠了。
禾筝才關上門,張揚的面孔不見了,留下的,隻有一室落寞。
這個謊就快保不住了。
她要提前做好準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