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2章
馨香被暖風烘烤的有些變了質,在空氣裡一路蜿蜒至下,彌漫在一樓客廳,因為水聲,季平舟不得不将電視機打開掩蓋那些聲音。
近來的廣告很惡俗,無非是将一句洗腦的廣告語在一段十幾秒的片段裡反複讀上幾遍,從而讓受衆不得不記得這個品牌。
可今晚這些洗腦式的東西卻成了背景闆,背景音,季平舟沖了熱茶,想禾筝出來時能喝一些,他站在一樓,聽覺裡卻滿是花灑裡的水聲。
這聲音太清晰,一點沉悶感都沒有。
讓他懷疑禾筝有沒有鎖門。
屬于男人那點無窮的想象力在此刻繪聲繪色的演出在他腦海裡,他不是什麼聖人,更不是君子,除卻那些浮華的外在,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。
會為女人折腰的男人。
茶香醇厚也甘甜,後勁是苦的,季平舟站在吧台,努力讓自己不去想禾筝那張臉,他喝茶的時候被燙到,灑出幾滴,衣服也髒了。
條件反射的想上樓去換衣服。
腳踏上了台階,轉念卻想,要是她真的沒關門怎麼辦?
算了。
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個色欲熏心的男人,于是隻好穿着被弄髒的衣服坐在客廳,漫不經心地看着電視裡的畫面。
樓上的水聲停止,他半杯茶也喝完,喉嚨真的像被岩漿滾過,燙成平地,流淌着皿,再難以開口。
以為禾筝會下來了。
她卻在樓上喊,“季平舟,上來。”
自然而含着嗔怪的腔調,好似從前無數個溫情反複的夜裡,她叫他的名字,擁他的腰,将彼此當做此生摯愛,真情以待。
季平舟放下茶杯,由衷的摸不透這個女人究竟想做什麼。
可盡管知道那裡有不知名的危險在等他,他還是去了。
鞋底柔軟,踩在台階上聲音很細微,甚至沒有禾筝在浴室裡用幹毛巾擦頭發而産生的水珠飛濺聲響。
他立在外,鼻尖嗅到了最濃郁的一抹香,是從禾筝的皮膚和發根飄搖出來的,很自然,一點都不像人工生産,她的頭發亂糟糟,也潮濕,好些沒擦幹就散在了背上,水一直在滴,在那件本就單薄的青色長裙上留下深淺不一的水痕。
臉頰上不再有高原紅,而是被水蒸氣蒸出來的透紅,鼻梁也有,脖頸往下,膚色如雪。
禾筝微微回眸,瞳孔在水霧中還浸着潮,伸出手,掌紋仿佛都被沖洗掉了,“吹風機,我沒找到。”
不知為何。
聽到她這麼說,他會有如釋重負的安心,一腳踏進去,季平舟像個熱心鄰居,在頂部的收納櫃拿出了吹風機。
那個位置有些高。
他舉起手臂才能夠到,禾筝就算看到了也拿不到,這麼一想,她叫他上來,便不是另有深意了。
東西放到她手上。
季平舟側身就要走,幹燥的衣袖碰觸到禾筝被洗到綿軟的手,觸感上瘾。
“季平舟。”
他走到禾筝背後,又被她叫住,心脈連着喉嚨都是幹燥的,一擡頭,就看到她發尾的水,彼此渴望,卻又遙不可及。
“怎麼了?”
禾筝沒把吹風機插電,反而放在了洗手池上,手裡的毛巾也從頭頂滑落,她轉過身,身姿在他面前很是玲珑,眼睛霧裡沁淚,輕輕眨眼,能讓季平舟看到她睫毛上的濕漉。
眸光才被吸引,就被撞碎。
她雙手吊上來,沖撞到季平舟懷裡,他始料不及,直接抵上了背後清涼的瓷磚,霧氣被曬冷,水珠細細密密的浸濕了襯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