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
她每天都哭,哭的眼睛都要瞎掉,心灰意冷下,已經決定跟着他去赴死了。
是方陸北來罵醒了她。
嫁給季平舟,是超出計劃範圍的事情。
等她的情緒壓下去了,秦止冷靜地給她點了一根煙,雜物間本就擁擠,那團氣霧就團在他們中間。
禾筝的眉眼還如小時候那般生動撩人。
“晚上在樓下,那個人說你是季平舟的妻子?”
肉眼可見下,她抖了下手指,眼睛不敢擡,“嗯,我結婚了......”
“你知道季平舟是什麼人?”
禾筝還沒答,秦止在那點難以置信的情緒中再度發問,“是家裡安排你嫁給他的?”
可顯然不是。
在電梯口,傅見侮辱禾筝,季平舟沒太大的反應,但手一直是抓着她的,也有刻意将她護在身後,絕對不是一點都不在意的商業聯姻。
何況以方家在燕京的地位,季平舟可看不上。
秦止問着問着,忽然想通了什麼,不自覺地說:“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宋聞那麼義無反顧的去赴死了。”
禾筝沒聽清,擡起頭,“什麼?”
他卻搖頭。
不再重複。
禾筝緩慢地将煙頭往唇間遞,“他不就是個醫生嗎,能是什麼人?”
話雖然說的輕蔑,但她知道季平舟的份量。
秦止原本不想透露太多,卻怕禾筝是真的這麼單純,“他表面上是個醫生沒錯,但他家裡的底細你不會不知道。”
“那些事,我不懂。”
像是恨她的雲淡風輕,秦止蜷縮了下手指,“他母族在堪江是鄭氏一黨,他們那個家族混亂不堪,最近老爺子病重,在争繼承權,要是鄭氏敗了,季平舟也逃不掉,如果可以,你還是盡量早些跟他分開。”
這些年他們每個人都有了變化。
禾筝将秦止當老朋友,他也自然是為了她好。
煙燒到了一截,燙到手,她輕皺眉,在黑暗中凝着秦止的眼睛,“你怎麼知道這些,今天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誰?”
她記得季平舟的母親是姓鄭沒錯。
也是堪江人,背後有個牽連甚廣的大家族,龐大到深不見底,那些财富更是不容小觑的,可季平舟一向是安安穩穩地經營他的醫院,從不插手那些。
“禾筝,我們從小就認識,我不會害你的。”
這是在分别前。
秦止告誡她的最後一句話。
他們的确好久不見,久到走出弄堂,直到今天,從她跟着宋聞天南地北的學琴開始,他們就沒再見面了。
可她還記得。
當年秦止和宋聞是先後被送到弄堂的,送他們的是幾個男人,後來她跟宋聞離開弄堂,再回去,弄堂的奶奶隻說秦止被人接走了。
這些年他們沒見,但總覺得,人都不同了。
離開前禾筝記下了房間号,往上爬了幾層樓,木然向前走着,快走到地方時才覺得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。
禾筝汗毛陡然豎立了起來,擡起頭。
又松了口氣。
“裴簡?”
裴簡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,看樣子剛走出來,“方小姐,你去哪兒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