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2章
從樓下上來,付韻中途醒來,再沒能睡着,看到禾筝回來,也發覺了她神态的渾噩,啞着嗓子問了句:“怎麼了,心不在焉的?”
樓上樓下溫差太大。
禾筝坐下時打了個冷顫,臉還是白的。
付韻以為是她這些天太累,便主動握住了她的手,輕聲細語地寬慰着,“要是太累你就回去休息會兒。”
禾筝緩了口氣,一點點趴下來,臉頰墊在付韻的手背上,眨了眨眼,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。
付韻将掉到她臉頰上的頭發挽過來。
很快便看出來了她的心事,正用語言一點點瓦解着她,“是不是在想我搶救的事?”
禾筝沒說話,卻将臉往被褥裡埋了埋。
付韻的聲音卻沒停,一直在往她心裡溢。
“後來我都聽陸北說了,雖然你們離了婚,也鬧過不愉快,可那事是那事,這事又該另當别論。”她聲音裡也有歎息,讓禾筝聽的于心不忍,“你放心,我已經讓陸北代替我去道謝了,不會讓你難做。”
曾經在離婚的事上她盲目偏向過季平舟而虧待了自己的女兒。
那之後。
她再沒替季平舟說過話。
這點禾筝是感激的,她在付韻的手背上蹭了蹭,鼻尖發癢,聲音也跟着悶,“我隻是想到那天說了一些過分的話,有些不舒服。”
不是愧疚,也不是懊惱。
隻是不舒服。
付韻細心聽着禾筝的話,耐心安慰,“說了什麼?我還沒問你呢。怎麼又跟他在一起,陸北媽媽不是說了讓你們不要見面?”
“意外。”加上她情緒太激動,忍無可忍。
出了口氣,禾筝握了把床單,心口像被燒灼着,滿是難堪,“要不是他拿那個墜子來刺激我,我不會說那些話的。”
宋聞死後她性子轉的溫和柔軟,不到逼不得已,鮮少說重話。
更别提對季平舟說重話。
付韻一下子沒聽懂她在說什麼,下意識追問,“什麼墜子?”
“就是您送給我那個,紅的。”禾筝自覺跟付韻沒有什麼不能說,“我的那個他弄壞了,前幾天莫名其妙拿給我一條一樣的,還說是他叔叔給我的。”
“那塊瑪瑙?”
“嗯。”
病房亮着,禾筝埋着腦袋,所以沒有看到付韻臉上一時變幻過來的神情,隻是半響的沉默促使她擡起頭,一眼撞上付韻面如死灰的臉,頓時心一沉,還以為她不舒服。
“怎麼了?哪裡不舒服,我去叫醫生?”
付韻搖着頭,呢喃聲很小,“别,不用去,我沒事,你坐下。”
禾筝還是不放心,卻被付韻按着坐了下來。
她目光浸着忽視不了的激動,瞳孔都在晃動,一時着急了,口齒不清起來,“你說的那個,不是跟我送你的那個一樣,但是背後的刻字不一樣?”
禾筝記得那個東西。
她細細的摸過,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的那枚,摸到刻字,看清色澤才知道不是,“是不一樣。”
“還給他了?”
眨眨眼,禾筝點頭,“還了,我以為是他重新做的拿給我。”
可看付韻這個神情,也知道不是了。
禾筝不知道那東西有什麼淵源,也不會親自開口去問,付韻捏她的手越來越緊,思緒也跟着出了神,一字一句都變得僵硬,“筝兒,你明天能把季平舟叫過來嗎?我想親自問問他。”
如果不是萬不得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