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褚桓是褚尚書令之後,滿朝文武,便無人敢在他的面前說一句重話,就連當今聖上都得讓着他七八九分,更不要說對他動手了。
蘇洛蠻竟敢打他?
這一拳,打在了褚桓的臉上,在百姓和一些官員的眼中看來,等同打在了聖上的臉上,褚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已經算是客氣的說法了。
褚桓他自己都怔住了,便是痛楚襲來,他依舊不敢相信蘇洛蠻竟然敢當街打他的臉。
待他反應過來,死死地盯着落蠻,眼底的兇狠仿佛要把落蠻撕成碎片,冷酷可怖,他強大的恥辱感與狂怒讓他不顧自己與蘇洛蠻的身份,面容扭曲了幾下,嘶聲下令,“來人!”
宇文嘯與黑影衛等人上前一步,那沙場殺将的氣勢與褚桓那上位者的氣勢形成了強烈的對比,前者不顧一切捍衛落蠻,後者不惜一切要拿下落蠻,就在褚桓幹皺的唇間要發出命令的時候,卻聽得馬蹄聲再一次響起,是蘇負阗先行淨道之聲,“聖上駕到,閑雜人等退開!”
褚桓面讓大變,三場連敗的打擊,與被一名女子當街狠揍的恥辱,讓他一時無法接受,一口怒氣在心頭發不得,竟覺喉頭一陣腥甜,皿氣上湧壓都壓不住,一口皿吐了出來。
“尚書令!”侍從忙上前扶着。
褚尚書令面容沉冷,一手壓住侍衛,不許他們上前,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落蠻,緩緩地擦拭了嘴邊的皿,那兇狠模樣,大有吃人之意。
落蠻打了他一拳,出了一口氣,但執着極兒的手,感受到他顫抖的驚懼,心裡頭的怒氣還是壓不下,在褚桓的盯視之下,烈焰燒灼,半步不退。
銮駕到來,褚桓已經調整神色,率衆下跪,“臣恭迎聖上!”
宇文嘯上前,獻帝在一衆恭迎之聲中,由宇文嘯攙扶着下了車鸾。
獻帝今日穿着隆重,一襲明黃缂絲龍衮,側龍與背龍以朱紅繡,正龍金絲線繡,威武生猛,龍首魁梧,有怒發沖冠之氣勢,這襲九龍章紅禮服,獻帝很少穿,唯有出席重大場合才會穿上。
可見他對今日議政壇的重視。
獻帝面容十分平和,免了衆人的禮,賜了平身,才讓宇文嘯去扶尚書令起來。
宇文嘯得令上前,手伸出去,褚桓卻繼續跪着拱手,悲痛萬分地道:“聖上,臣有罪,請皇上責罰!”
獻帝笑眯眯,“胡說,尚書令怎麼會有罪?快起來!”
褚桓道:“臣确實有罪,臣未能護着聖上禦賜的金絲楠木椅,被世子妃砸了,臣有罪!”
獻帝瞧了一眼那椅子,眸子裡有頃刻的痛快,這把椅子,是他心頭的痛。
砸得好!
他的眸光轉向蘇洛蠻,不悅地道:“你好大的膽子,竟敢砸了朕賜給尚書令的椅子?你可知這把椅子的珍貴?還不快快給尚書令道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