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慕塵當即心口悶堵，目眦欲裂，“盡力了是什麼意思！”

　　他質問，這是作為家屬最不願意聽到的三個字。

　　醫生看着他，歎息了一聲，“病人能夠活到今天已經是個奇迹，希望你能節哀。”

　　“節哀什麼！你把話說清楚！我把她交給你們的時候她還在呼吸，還有心跳！現在你們跟我說盡力了！”

　　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。

　　他要蘇晚璃的活着。

　　活着聽他說一句真心話。

　　“這個病人三年前我就為她看診過，當時她還懷着孕，我勸她流産治療，可是她執意要生孩子，我想那個孩子對她而言應該比她的生命更重要，如今她雖然走了，但那個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續，也算是一種安慰。”

　　邊上傳來另一個女醫生的話，祁慕塵聽着幾乎被壓迫得透不過起來。

　　那個孩子。

　　被他親手挫骨揚灰了......

　　他們的親生骨肉，被他這個冷皿的父親連魂魄都打散了。

　　心怎麼會這麼痛，祁慕塵感覺自己要瘋了。

　　他箭步沖進手術室，蘇晚璃還躺在手術台上。

　　他一步一步靠近過去，越靠越近的時候，腳步就越沉重幾分。

　　終于還是走到了手術台旁，蘇晚璃就在眼前，可他好像她和他之間的距離，隔着沒有邊際的山海。

　　她臉色慘白，沒有呼吸，沒有心跳，就如同一個沒有生氣的娃娃，永遠的沉睡了。

　　“蘇晚璃......”

　　祁慕塵輕喚蘇晚璃的名字，聲音都幾乎是在顫抖，可她當然不會再有反應。

　　再也不會那般期待，那般眷戀的睜開眸子望着他。

　　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完全的破裂了，再也無法拼湊。

　　蘇晚瑩是竊喜着走進來，看到已經失去所有生命體征的蘇晚璃，她内心狂喜，卻表現得一臉悲傷走到祁慕塵身旁。

　　“慕塵，原來晚璃三年前就得了病，她一定是不想讓你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，就讓晚璃安靜的去吧，我們也回家吧。”

　　她說着想去拉他，但還沒動手，就察覺到周身起了一陣寒氣。

　　“慕塵？”蘇晚瑩試探性的叫了一聲，卻見祁慕塵幽冷的目光直刺過來。

　　“她的眼睛，是你找人弄瞎的是嗎？”

　　蘇晚瑩鼠軀一震，立刻無辜的眨了眨眼，“慕塵，你在說什麼？我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？晚璃瞎了？她怎麼會瞎了呢？”

　　看着蘇晚瑩解釋的模樣，祁慕塵眸光寸寸緊斂。

　　“你最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。”

　　“......”

　　聽着祁慕塵此刻的回答，蘇晚瑩簡直背脊發涼。

　　“慕塵，你怎麼能這麼想我？我是不會做那種殘忍的事的，我......”

　　“出去。”

　　“慕塵......”

　　“全都滾出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