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靳聲薄唇微勾,沒說話,抽他的煙。
“怎麼了,大侄女,害羞了?”
另一個男人跟着搭腔,“不用客氣,大侄女,都是自己人,我們和你小叔認識很多年了,坐,來這坐。”
一個人喊她大侄女,其他人都跟着喊大侄女。
程安甯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再看周靳聲,他好整以暇的姿态,沒了剛剛在外面的暴戾、兇狠。
“謝謝‘叔叔’。”
那兩個字她咬得很重,幾乎咬牙切齒說出來的。
程安甯看了一眼周靳聲身邊的空位,找了一圈,去了另一邊,是金發男人身邊的位置,她說:“叔叔,我可以坐這裡嗎?”
“當然可以,大侄女想坐我腿上都行。”
另一人罵他:“死騷包,那是靳聲的侄女。”
林柏森沒皮沒臉笑:“開個玩笑,别生氣。”
程安甯不生氣,“我叫程安甯。”
“叔叔叫林柏森,柏樹的柏,可不是伯伯的伯,是叔叔,不是伯伯。”林柏森着重強調。
“叔叔五行缺木嗎?”
“大侄女就是聰明,還真是。我一出生,我爹媽請算命先生一看,嘿,巨缺,給我取了個柏樹的寓意,希望我壯闊得像一片森林。”
程安甯一搭沒一搭和林柏森聊着,林柏森的梗,她都接得上,比他更無厘頭,還一口一個叔叔喊着,林柏森嘴都要笑裂了,回頭跟周靳聲說:“靳聲哥,你家有這麼個活寶怎麼不早點帶出來認識認識,太好玩了。”
程安甯心裡沒好氣罵了句:你才好玩,你全家才好玩。
媽的,把她當玩具了。
其他人都插不上話,就他們倆在聊。
林柏森給她倒了杯雞尾酒,裡面有冰塊,低度數的,她連忙擺手:“謝謝叔叔,我不喝了,等會要給小叔當司機,送他回去。”
“度數不高的,很低,跟飲料一樣,喝一點沒事,而且你小叔自己能開車,他沒喝酒,一滴沒碰呢。”
程安甯平時可以喝,不矯情,但生理期,一滴不能沾,喝了會皿崩。
不是沒試過。
剛工作那年出去應酬遇到生理期,被迫喝了幾杯,當天晚上就去了醫院,而那次是周靳聲得知情況連夜從外地趕回來,在醫院守了她一晚。
有時候她有種錯覺,周靳聲某些地方表現出來好像很在意她,可更多時候,又不像在意,隻是把她當成寵物一樣,她的所有權是他的,不允許别人觊觎。
一旦涉及到他自身利益,而她又是第一時間可以被放棄的。
“林柏森,她生理期。”
在程安甯絞盡腦汁拒絕時,原本一言不發的周靳聲終于開口,那音調沉得不能再沉了。
“抱歉啊,大侄女,我不知道你生理期。”
生理期對一個女生來說挺私密的,可周靳聲旁若無人說出來代表着他了解她的私密,程安甯心底打起鼓點,他難道不怕他這些個朋友起疑心?他已經大膽到這種地步了?
而且真有人開玩笑的語氣調侃:“你一個當小叔的這麼了解侄女的生理期?平時沒少關心大侄女吧,關系這麼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