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靳聲也是一樣,沒來得及說話,就聽到忙音響起,他一臉淡漠回頭跟原主任的蘇助理說:“知道了。”
蘇助理視線落在他的右手上,掌心有幾道傷口,像是被玻璃紮到形成的,沒有纏紗布,蘇助理有些擔心說:“周律,您的手怎麼了?受傷了?怎麼沒處理?”
那傷口看着有點深。
周靳聲沒什麼情緒,“不要緊。”
蘇助理還想說什麼,周靳聲越過她直接走了。
男人不噴香水,身上卻渾然天成有一股清淡雪松清冷的味道,經過的頃刻間,空氣殘留絲絲縷縷的味道,蘇助理聞到了。
......
周靳聲回到辦公室見到原主任,原主任剛回來,原主任讓他坐下,拿保溫杯喝了口水,這不緊不慢進入話題:“這裡沒有其他人,不兜圈子了,有人又收到律協的消息,又有人投訴你,投訴内容我看過了,和之前一樣,無稽之談。”
周靳聲心裡跟明鏡似得,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。
除了姜倩沒其他人了。
姜倩身後還有個溫聿風。
姜倩來過律所找過原主任,那天他不在律所,出去外面辦事了,回到的時候聽前台說他太太來過。
“按理說你們小夫妻之間的事旁人不好過問,老師也是一樣,靳聲,我是相信你能處理好自己的事,隻不過作為老師,我是想提醒你,有的事情要把握一個尺度,原則上不能犯的錯絕對不能犯。”
原主任說得委婉,投訴的事是胡編亂造,他到這把年紀,什麼沒見過,這種小兒科的東西,增加大家的工作量,其他的沒什麼影響,案子多的情況分散精力處理罷了。
做律師的也有心裡承受能力輕的,不是誰生來都是強心髒,不會被外界幹擾影響。
讓原主任擔心的是他的家庭婚姻,他找周靳聲想要聊的也是這方面的,“家和萬事興,老祖宗傳下來的道理不是沒緣由的,靳聲,家庭關系格外重要,你在前面沖鋒陷陣,直入敵營,需要一個堅強的後盾保障後勤,尤其現在你要自己創業,開家律師事務所,一定要把家庭關系先處理好,國家亂起來是内因,外患還是其次。”
“我明白您的意思。”
原主任不再多說,笑的時候慈眉善目,很有親和力,“明白就好,我也不多說了,免得你覺得我這老頭子話多,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。”
“在你最後留在承源這段時間,希望能留給你的都是美好的回憶,大家一起走過這麼多年風風雨雨,屬于不易,接下來的旅程希望你更加順利,越來越好。”
周靳聲态度謙卑,說:“謝謝老師。”
“晚上吧,晚上一塊吃頓飯聚聚。”
“好。”
晚上的局,是私人聚會,不談公事。
來的都是周靳聲大學同學,在不同的職能部門工作,比如檢察院、法院,當然也有不少轉行做了其他工作的,能聯系的自然還有工作來往,平時沒少接觸。
原主任很高興,平時格外注意不喝酒的也喝了幾杯,聊起他們還是學生坐在教室裡上他的課,有個經常曠課的,曾經被他格外關注,現在都成檢察官了。
在座的人裡,隻有周靳聲“結婚”沒有孩子,其他均已成家立業,孩子都能打醬油,孩子最大的都上小學了。
周靳聲被他們一衆開玩笑催促得抓緊時間,說他要是有女兒,長大抓來給他們家兒子當老婆,肥水不流外人田,親上加親。
氛圍熱鬧,大家喝了點酒熱情高漲,周靳聲不能喝酒,卻沒被感染,他随意應了句:“我對女婿的要求可不低。”
老同學搭腔:“媽的,你先生一個再說,胚胎還沒見着,要求就來了。”
“萬一是兒子,我看你上哪裡哭,建設銀行累死你,我家兩個兒子,想到以後他們倆的彩禮我頭都大。”
周靳聲似乎笑了一聲,“沒聽出來我的意思?我是讓你們先死了這條心。”
說完後,周靳聲臉上笑意消失,他以前從來沒想過有正常的婚姻。
對程安甯說的那番關于婚姻觀的話,是他當時心境寫照,的的确确那樣想的。
然而現在的程安甯狀态跟他那時候的心境是一模一樣的。
可以跟他好,但沒有以後,不在她考慮範圍内,她做好随時抽身的準備。
他清楚,她做得到幹脆利落離開,頭也不回,再經曆一次,他可能會永遠失去她。
這何嘗不是他的報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