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安甯站直了腰,手還被他攥着,心想算了,于是拉開床邊的椅子坐下,沒有坐在床上,手始終被攥着,她抽不回來,“醫生是讓你先打點滴?明天再做其他檢查?”
“嗯。”周靳聲含糊不清應了句,問她,“有沒有吃晚飯?”
“吃了。”
“高鐵上吃的?”
“嗯。”她敷衍回應,其實沒有吃,她都忘了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,一門心思都在他身上。
周靳聲說:“想吃什麼,我讓李青去買。”
“吃過了。”
“再吃一點。”
“我不吃。”
“我沒吃。”
“......”
李青是真的跟醫生了解情況去了,不是肺癌也挺嚴重的,他回到醫院,便被周靳聲安排去買點吃的回來,他又馬不停蹄去了。
程安甯坐在椅子上,手始終被他抓着,他變成左手輸液,右手抓着她,右手的手背貼着醫用膠布,中間塞了快棉花,青筋沿着手背向手臂上延展,清晰可見,他的手寬厚有力量,掌心溫度特别灼人。
“你是不是在發燒?”
“是吧。”周靳聲慵懶回應,靠在枕頭上,他沒完全躺下,穿着他自己的衣服,沒換病号服,下巴似乎長了一圈胡茬,淡淡的青色。
這家醫院是私立的,醫療設備、服務都是頂尖的,私密性更不用說,單間病房雖小五髒俱全,裝潢優雅。
李青買了東西回來放在桌子上擺好就出去了。
王薇的電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,程安甯看着手機的表情不是很自然,說:“我媽的電話,我出去接。”
周靳聲不讓,仍舊握着她的手,“你接,我不說話。”
他讓李青也别發出聲音。
程安甯接了電話,“媽。”
“到了嗎?”
“到了,您還沒睡?”
“在等你電話,微信也不回。”
“我忘了,剛在擠地鐵,沒看手機。”
“過年了,哪裡人都多,你當心點,随身物品帶好,别弄丢了,到時候補辦很麻煩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,您别管我了,早點休息,我弄完就回去。”
“早點休息,别玩太晚。”
“好,拜拜。”
程安甯挂斷電話,心裡充滿負罪感,想起那天去廟裡站在門口見到菩薩不敢拜,多看一眼寶相莊嚴的地藏王菩薩,都是不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