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安甯微微晃神,旋即向李青問道:“那最近這些事有對他工作造成影響嗎?”
“您是說照片的事?”
“嗯。”
“應該還好,周秉南都被抓進去了。”
“周宸呢?”
“還在調查,暫時沒有消息,不過鐵證如山,他是跑不掉的,不用太擔心。不過......”
“不過什麼?”
李青話頭一轉,微笑着說:“也沒什麼。”
程安甯不信,“有什麼不能和我說的?我和他已經領了證的,你擔心我會害他?”
“不是。”李青歎氣,臉色沉重,“我怕的是和周宸一條利益線的那些勢力,他們比誰都擔心周宸把他們供出來,而老闆是周家唯一一個沒出事的,那幫人自然懷疑暗算周家的肯定是老闆,我擔心的他們狗急跳牆,會打擊報複。”
程安甯的心髒又跳到嗓子眼,“可是周靳聲從來沒有接觸到周家的生意。”
“沒有是沒有,但别人可不會這樣想,何況搞垮周家,确實有老闆的手筆,其實還有張賀年出了不少力。”李青左右看了看,确認周圍沒有其他人。
“您别看老闆是律師,律師其實也有很多辦不到的事,律師又沒有實權,主要職責是為客戶服務提供法律幫助,案子怎麼審理,怎麼判決,都得看法官臉色。”
“說真的,要不是張賀年,周家這事估計不會那麼順利,誰都有家有室的,誰敢抛棄一家陪你賭,自己不要命就算了,家裡人呢,總要替家裡人考慮考慮。”
李青在這行久了,多少有影響,看事情總是很悲觀,很無力。
周靳聲舉目無親,頂着前所未有的壓力,程安甯以前想不明白的,現在統統明白了,越是深入了解他的秘密,她心裡越是難過,越是心疼,伴随着很深的無力感。
也不知道她來周家之前,周靳聲過的是什麼日子,多半不會好到哪裡去,周靳聲也從來不說,他這個人,真的,心事太重了,什麼都不願意說,就是要她誤會,胡思亂想。
程安甯說:“周靳聲這麼多年最信任的人是你和江叔吧?”
李青點頭,“不過不是一開始就信任我的,是後面發生很多事後,老闆才慢慢信任我,我才知道後面的事。老闆給過我機會,讓我跑,跟着他會有很多麻煩,可能一輩子都是個小助理,沒有什麼前途。”
程安甯笑了笑,“那你不走?”
“我哪能走啊,走了老闆身邊真沒什麼信得過的人了。”
“李青,你以前是做什麼的?”
“我?我以前是運動員,國家一級運動員,比賽受傷,沒辦法搞運動,體育單招進入大學,念了個法學,但是發現我不是這塊料,比較排斥上庭跟人打辯論,機緣巧合遇到了老闆。”
“你是運動員啊?”
“是啊,看不出來是吧,沒辦法,很多年不練了,看起來才不像。”
“我學法是想走在體育領域發光發熱,結果算了,不過現在生活挺好,我挺喜歡的。”
“那阿權他們呢?”
“他們以前是軍人,從部隊上退役的,參加過國外的一些維和行動,從部隊離開做了安保,我跟他們認識是活動上認識的,老闆不是怕您有什麼事麼,讓我找人二十四小時跟着您,我就找了阿權他們過來。”
“現在阿權還跟着嗎?”
李青嘿嘿一笑。
程安甯就懂了,“不用再暗地裡保護我了,我不會亂跑的。”
“人心險惡,為了自身利益,人被逼到極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,還是小心為妙,您别擔心,阿權給我打了折,收費合理。”
......
片刻從醫院離開回家的路上,程安甯開自己的車和周靳聲去逛商場,放李青下班了。
“剛和李青聊什麼了?”周靳聲整個人放松下來,問她。
他在醫院換過一身衣服,這人的潔癖依舊沒變,有強迫症一樣,她不嫌棄他,他自己嫌棄自己,他抽煙卻不避開她。
“說你壞話。”
“說了什麼壞話。”
“不告訴你,答應李青不能說的。”
“你都把他賣了有什麼不能說。”
“說你以前身邊不少美女,大波浪,豹紋裙子,黑絲,你親自車接車送,你可從來沒告訴過我。”
周靳聲沒聲了。
程安甯好奇瞥他一眼,他跟佛入定了一樣,她說:“被說中了?心虛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