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靳聲舔着牙根，陰恻恻的，哪能不知道程安甯是口嗨，明明沒談過幾個，非得裝成老司機，第一次那晚，她哭得很慘，他喝多了，不溫柔，很野蠻，沒照顧她是第一次。

　　“程安甯，别裝了。”周靳聲在外面，吐了口煙圈，“敢出去野，打斷你的腿。”

　　“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，真雙标。”

　　“第一天認識我？”

　　“那倒不是。”

　　“不就得了。”

　　程安甯翻了個身，臉埋進枕頭，床上殘留他身上的氣息，“說完沒？我要睡覺。”

　　“打了疫苗會犯困，七天後打第二針，到時候我回來，别亂跑。”

　　是她的錯覺麼？

　　他今晚好像有一點點溫柔？

　　十月的天要下冰雹了？

　　程安甯不信，“我媽媽要查崗，問我在桦市的住處，我要扛不住，我隻能把你的東西先藏起來，你别過來了。”

　　程安甯剛說完，周靳聲那邊的響起王薇的聲音，看樣子他回了周家。

　　“靳聲，你有空麼？”王薇早就看見周靳聲的車子，趁着其他人不在，才過來找周靳聲。

　　周靳聲在抽煙，電話沒挂斷，“嫂子，有事您說。”

　　“是這樣的。”王薇面露難色，“是甯甯的事，我想來想去，隻有你能幫嫂子這個忙了，實在不好意思，靳聲，每次都因為甯甯的事麻煩你，可除了你，也不知道誰能幫嫂子了......”

　　“沒關系，見外了，都是一家人。”周靳聲一派長輩的姿态。

　　手機那邊的程安甯已經緊張到心髒要跳出來了，她已經猜到母親找周靳聲要說什麼了！

　　她隻覺得嘲諷，母親居然那麼信任周靳聲，殊不知母親她嘴裡的野男人就是周靳聲。

　　王薇有他這句一家人便放心了，說：“甯甯自從被溫家退婚後，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，有點叛逆，在外面有什麼事也不和我說，我很擔心她，又不知道該怎麼和她溝通......”

　　周靳聲耐心聽着，“甯甯怎麼了？她出什麼事了？”

　　程安甯耳朵緊貼手機，聽到他喊了聲‘甯甯’，渾身不适，他很少喊她甯甯，隻有私下無人之際，在瀕臨的那一刻，失控不由自主喊她，

　　嗓音渾厚喑啞，讓她靈魂震撼。

　　程安甯咬着手指頭。

　　王薇說：“她在外面好像談了一個......”

　　王薇到底沒把去酒店被拍的事告訴周靳聲，事關女孩子的名聲，即便程安甯已經有了一個打胎的前科在，可到底是親女兒，周靳聲又是男人，不好說這事。

　　“對方是什麼人？您清楚麼？”周靳聲面不改色詢問。

　　“不清楚，甯甯不願意說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，我就是擔心她被騙，也擔心她再犯錯！”王薇深深歎氣，作為一個母親的無奈，“我怎麼問她都不願意說，我心想她跟你關系還可以，要是可以，你幫我打聽打聽，到底是誰，可以麼？”

　　周靳聲略微皺眉，他故意遲疑道：“甯甯不願意說，我去問太唐突。她長大了，和我沒親近了。”

　　“我也知道，但怎麼說，她以前很聽你話，你說話，比我管用。”

　　程安甯快聽不下去了，又氣又心疼，氣周靳聲裝腔拿勢，擺出什麼長輩姿态糊弄人，心疼母親被周靳聲騙得團團轉。

　　他就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，深藏不漏。

　　“嫂子都這麼說了，那我試試，過幾天有空，我去趟桦市，找甯甯聊聊。”

　　聽見周靳聲答應了，王薇放心了，“麻煩你了，唉，這孩子，就是不讓人省心。”

　　程安甯磨着牙根，心裡憋了股氣，過了好一會兒，周靳聲才接了電話，王薇似乎走遠了，他那低沉的嗓音傳來：“你可以說話了。”

　　“周靳聲，你可真能裝。”

　　周靳聲非但不生氣，饒有興緻道：“不裝裝樣子，難道你想她知道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