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當然懂，我才不會被别人影響的，說出來好多了，你别告訴别人，周程輿也不要說，我和他拌嘴歸拌嘴，我怕他沖動找李星麻煩，要是真動手就落人把柄了。”

　　周程路說：“走吧，送你回家。”

　　張歲禮忽然想起什麼：“周程路，你什麼時候上大學啊？”

　　“明年九月份開學。”

　　“那你豈不是和我哥一樣？”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“大學還穿校服嗎？”

　　“不穿。軍校和你哥那種學校例外，他們穿制服，不算校服。”

　　他們倆一搭沒一搭聊着，張歲禮問什麼，周程路答什麼。

　　張歲禮問他：“周程路，你和周叔叔一樣學法嗎？”

　　“嗯。”

　　“是不是要穿西裝打領帶啊？”

　　“是吧。”

　　張歲禮向往極了：“真好，我也想快點上大學。”

　　可她還有兩年，現在才高一。

　　周程路說：“很快的。”

　　問她：“你打算學什麼？”

　　“沒想好呢，反正是超越不了我媽媽，我爸也超越不了，我很沒志氣的，就想輕松點，偷懶，不想像我哥那樣那麼累，去那老遠的地方，我還是喜歡桉城，喜歡路邊街角随處可見的三角梅、木棉花，還有芒果樹。”

　　晚上街道燈影寥落，他們每天走這段路，一樣的風景，春去冬又來，沒什麼變化。

　　周程路踢了下腳下的石頭，說：“不着急，慢慢想，還有兩年呢。”

　　“下學期要文理分科了，有的專業限制很死的。你們理科能選的專業更多，文科就那幾個。”（不知道現在文理科怎麼分，所以按照我自個習慣來）

　　張歲禮文理的成績差不多，沒有說特别偏科，但也沒特别喜歡的科目，就一切無所謂的樣子。

　　張賀年和秦棠沒有讓她上國際學校，不準備走出國這條路，如果真有出國計劃，大學再想出國也來得及。

　　周程路停住腳步：“現在還小，可以多出去走走，接觸外面的世界，慢慢摸索，自然而然就知道自己想做什麼。”

　　“所以你也去那麼遠的地方，方寒也是，卓煊去港城，等明年你們都走了，就剩下我和周程輿了。”

　　張歲禮有些傷感，影子被街燈拉得斜長，一陣風吹來，還是悶熱的，她也看周程路，周程路也看她，四目相對，他說：“我又不是不回來了，總會回來的。”

　　“那是什麼時候？大學四年，萬一你又要讀研讀博呢，你會考回來嗎？不會吧，我問過周叔叔，學法很厲害的那幾所學校都好遠，我不想去，我隻想留在桉城。”

　　張歲禮哼一聲，不等他回答：“書包給我。”

　　周程路把書包還給她，她接過背上，頭也不會走了。

　　她的馬尾一晃一晃的，周程路跟了上去，送她到家後，他才打車回家。

　　自從知道周程路要去北方後，張歲禮肉眼可見傷心了，他們陸陸續續都要走，她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被留在原地是這種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