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周靳聲單手扶方向盤,又點了根煙含在唇邊,車窗打開,風灌入車裡,程安甯沒綁頭發,風吹得頭發糊了眼,她撥弄開,想綁起來,忘了帶發繩,突然聽到周靳聲說:“扶手箱有發圈,你之前落車裡的。”
程安甯不可置信看他一眼,試探打開一看,赫然放着她以前用的發繩,她想起來了,應該是之前在他車裡亂來,每次綁頭發都被他摘掉,他更喜歡她把頭發放下來。
事後也忘了發繩這麼小的物件,沒想到還留在他的車裡。
她一股腦拿走所有的發繩,沒再管頭發,心亂如麻,極力轉移注意力。
很快到了他的住處,車子停在地庫,程安甯沒解開安全帶,說:“小叔,我在車裡等您。”
她就不上去了。
周靳聲一根煙沒抽完,薄唇微微繃成一條直線,“怕我對你做什麼?”
程安甯不可否認,她拿捏不準他的脾氣,其他方面的事,他向來說一不二,唯獨在和她的事上除外。
“小叔不是言而無信的人。”
“給我戴高帽?”
“......”
再次被看穿,程安甯唇瓣也跟着抿緊。
随着最後一口薄霧吐了出來,啪嗒一聲,周靳聲解開安全帶下了車,關上車門時砰了一聲,車身微微抖了下,程安甯仿佛也跟着抖了下。
大概過了十幾分鐘,周靳聲下來了,手裡拿的正是她的日記本,她的視線緊随而至,日記本裡藏着她整個少女心事,不能被人窺見,然而早就被周靳聲看完了。
每一頁都有周靳聲的身影。
周靳聲上了車,不着急給她,放在掌心,“拿回去了,怎麼處理?”
眼見觸手可及,程安甯有些着急,一門心思隻想快點拿回來,“怎麼處理是我的事,本來就是我的東西。”
周靳聲似有若無勾唇,輕笑了一聲:“丢掉?燒掉?”
程安甯同他四目相對,沒有回答,加重語氣,“小叔,請您還給我,謝謝。”
周靳聲凝視她的眼瞳,女孩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,不染一絲雜質,她時而倔強時而狡黠,活潑也開朗,自然的,脾氣也不小,一股子的傲氣,實在被他折磨狠了,瘋了,一邊哭還要報複回來,咬的、抓的,很鬧騰,不安分。
他和程安甯挑破那層關系之前,不是什麼容易在某件事上失控的人,更别說那方面的欲望,第一晚那回,他是喝了酒,但不是真醉得不省人事,分不清自己被困在自己身下的女人是誰,清醒後提出補償,不過是打着補償的由頭繼續放縱,也有了正當理由借口,壞到底。
發現程安甯那本日記本後,他沒有很意外,唯獨意外的是程安甯比他預料的時間上還要早對他有感情。
之後便是順理成章。
然而他也清楚,程安甯不傻,知道和他沒有将來,在一起這麼多年,她從來不和他聊類似話題,更沒想要他負責。
不止聰明,還很清醒。
又怕陷進去受傷,一不做二不休,她幹脆和他斷個徹底,一時着急,想着和别人訂婚了,便能劃清界限。
繼續維持這段關系也隻會讓人變得上瘾、堕落、扭曲、瘋魔。
他已經在泥沼深淵,又何必拽她沉淪。
她下定決心要走,他沒道理害她。
周靳聲無聲描繪她的眉眼輪廓,勾了勾唇,伸手将日記本遞給她,她伸手拿住的瞬間,他的手松開,轉而抓住她的手臂,沿着手臂圈住她的脊背,另一隻手扣住她的下巴,探過身偏頭吻上去。
最後一次。
這是最後一次吻她。
理智短暫被壓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