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靳聲手撐地站起來,路路問他:“爸爸你是不是要當逃兵?”
周靳聲:“逃什麼兵,幫媽媽拿鞋子。”
他徑直走來,從鞋櫃裡取出家居鞋,彎腰蹲下,程安甯配合擡腳,她說:“我還沒到不能彎腰的時候。”
“能不彎腰就不彎,怎麼樣,今天和秦棠玩得怎麼樣?”
程安甯穿上鞋子,向他道謝:“謝謝老公。”
“想聽你喊聲老公很不容易。”
“喊多了沒新鮮感。”
周靳聲短促笑了聲:“二胎了,還要什麼新鮮感?”
“這叫夫妻之道,不然剩下幾十年裡天天面對面,不得相看兩相厭。”
周靳聲嗤之以鼻:“胡說八道。”
路路專心緻志、絞盡腦汁做作業,下周一要交。
程安甯坐在沙發上,周靳聲拿來軟墊塞在她腰後面,靠着舒服點,看了會路路做作業,周靳聲偶爾指導一下,不會直接動手幫他,讓他自己摸索。
程安甯和周靳聲閑聊起秦棠,“棠棠一邊讀博士一邊生的女兒,我們當中學曆最好的就是她了,脾氣也最穩定,你看看我,被路路氣得長皺紋。”
周靳聲說:“路路沒這麼壞吧?”
“壞,和你一樣。”
路路抗議:“爸爸才壞,路路不壞,爸爸每天不讓我和媽媽睡覺。”
周靳聲說:“你這麼大的男生了還好意思和媽媽睡?說出去不怕笑話?别忘了,誰前幾天晚上還尿床。”
路路:“......”
父子倆現在每天都要拌幾句嘴,路路每天在周靳聲生氣的邊緣試探,其實大多數時候還是怕周靳聲的,偏偏又喜歡挑戰底線。
程安甯肚子一天天大起來,距離預産期還有兩個月的時候,她暫時停下工作,在家休養了,周靳聲考慮到她身體和年紀的原因,跟生路路的時候不一樣的情況,周靳聲也一樣推掉工作,在家裡安心陪産。
王薇也擔心程安甯,隔三差五去寺廟上香。
程安甯這次懷孕确實感覺到年紀帶來的辛苦,體力和腦力是真的跟不上,但懷了懷了,不能半途而廢,周靳聲同樣跟着受折磨,她半夜起來餓了,想吃東西,周靳聲二話不說起來做。
大半夜的,路路醒過來就來卧室找媽媽,今晚撲空,吃完宵夜回到房間的程安甯看到床上多出一小團,是路路抱着她的枕頭睡着了,她頓時心軟急了,沒讓周靳聲把路路抱走,讓路路留下來睡了一晚。
第二天早上起來,路路埋在程安甯頸間,身上散發奶香味,軟軟的臉頰貼着她的脖子,困困的、奶裡奶氣地說:“媽媽,我好愛你,我也愛妹妹。”
家裡默認她這胎是妹妹了。
路路也在說妹妹。
程安甯不知道是孕激素作亂呢,還是母愛在泛濫,忽然感傷,再過十年,路路不再像現在黏着她,不會再把愛她挂在嘴邊,有自己的同學朋友,有自己的生活圈子,不住校後不會經常回家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