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不在家麼?
他剛剛是不是聽見了?
程安甯不敢擡頭,生怕一個眼神洩露情緒。
周靳聲的手指撫過她泛着濕潤的眼角,她喉嚨發幹發緊,不敢動彈。
“很難過?”
“......沒有。”
周靳聲微不可察歎息一聲,将人擁入懷裡,手臂圈着她的腰身,溫暖的手掌摸着她的頭發,沒有說話。
程安甯心理在做強烈鬥争。
夢裡對他說的話差點脫口而出,差一點發出聲音的時候她硬是咬牙忍住,明天就是婚禮了,她即便說了能如何?還能如何......
覆水難收。
話到嘴邊變成了,“恭喜。”
周靳聲的手滑到她腰後,力度逐漸收緊,又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,和以前每次揉她頭發一樣,随即附在她耳畔輕聲說道:“真不跟我去國外?”
“不去。”程安甯矢口拒絕。
周靳聲似乎是玩笑成分居多,随口一問,她的回答在他意料内,脾氣就是犟,明明難過得要死。
“你脾氣跟誰學的,這麼犟。”
“我就這樣。”
周靳聲沉默,沉默時間挺久的,說:“出去吧。”
随即松開手,往後退了一步。
房間的窗簾緊閉,隔絕外界的光線,很暗,暗到看不清彼此是什麼表情。
打開門,程安甯走了出去,頭也沒回下了樓。
周靳聲冷冽的面容浮現一絲煩躁,拽開衣領,點了根煙,含在唇邊抽了起來,所有的事按照他原本計劃進行,沒有差池,也是他要的,沒有回頭路,也不會回頭。
男人都是一樣,貪權縱欲,他享受其中,将一切玩弄掌心,不會因為一個女人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,再不舍得也得做理智的選擇。
......
周家歡聲笑語,處處透着喜慶,程安甯在人前粉飾太平,晚上躲在房間盯着鐘表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
沒開燈的房間,程安甯點了根煙,她沒抽,任由火光極緩慢燃燒,她盯着鐘表看,一直到四五點時刻,周家又熱鬧起來,迎親的車隊在外面等候。
清一色的豪車,排場陣仗非凡。
程安甯稍稍回過神,站在窗戶旁,看着樓下一條路張燈結彩,燈籠懸挂,紅毯更是鋪了一地,人山人海的......形容不出的熱鬧喜氣。
房間門被敲響,是王薇的聲音傳來,“甯甯,醒了嗎?”
禮服放在床頭上,程安甯一夜沒睡,恍惚了一下,換上裙子後開門,王薇進來幫她化妝,她乖乖聽話,像提線木偶,精緻又空洞。
王薇說了什麼,她沒注意聽,魂魄不知道飛去哪了。
王薇以為她昨晚被吵得沒睡好,拍拍她的手,“忍忍,過了這幾天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