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堰禮盯着她,臉頰緊繃。
這一夜,注定不消停。
沈曦好多次在夢裡夢到過和他重逢的場景,真到這一刻面對了,她無言以對,站起身岔開話題說:“我去上個洗手間。”
沈曦去上洗手間的功夫把單買了。
張堰禮拿上東西跟了出來。
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餐廳,彼此沉默,沒有說話,張堰禮送她回去,晚上的街道寂靜清冷,沿街的一樓門店大部分都是當地人做生意,什麼麻将館特産店小餐廳之類的,大概不是旅遊旺季,沒什麼人,生意很差。
又送到她住的房子門口,張堰禮正要走,剛好房東太太過來了,和沈曦打招呼,唠了幾句家常,問她過年回不回家。
沈曦說:“不回,出去玩。”
“你來這麼幾年,怎麼不回家的,和家裡人還鬧矛盾呢?”
沈曦說:“嗯,還鬧着。不想屈服,就僵持着。”
房東太太瞧見張堰禮這麼大一個男人杵着,長得一身正氣,不像壞人,問沈曦:“你認識的?”
“嗯,朋友。”沈曦找鑰匙開門,找來找去沒找着,心想不會掉在診所了吧,她正苦惱着,剛好房東太太還沒走,她問房東太太有沒有帶備份鑰匙,她把鑰匙忘在診所了。
最後是房東太太開的門。
張堰禮趁機溜了進去,和房東太太寒暄聊着天,跟唠家常一樣,他也能唠,還很接地氣,東南西北都能說一些,不讓場面冷下來。
沈曦不由自主想,這四年,他真的變了不少,很成熟,見識廣,經曆的事應該也不少,而她則是碌碌無為,沒做出什麼事業。
房東太太說:“不打擾你們朋友叙舊了,我先走了。”
沈曦去送房東太太,門關上沒鎖上,因為她還得想辦法把張堰禮送走,他在這裡,如同一頭虎視眈眈的狼,盯着不放,很容易出事。
于是一杯水也沒倒,沒打算留他下來做客的意思。
張堰禮又怎麼會不懂她的言外之意,說:“你這麼怕我麼?”
“沒有。”沈曦否認。
“都說女孩子喜歡口是心非,沈曦曦,你現在就是這樣。”
沈曦心想算了,不想和他争論,她上一天班,很累,需要休息,不想把精力浪費在争論上,她絞盡腦汁想讓他清醒離開,然而總是事與願違。
張堰禮看她不說話,說:“是不是又在想怎麼對付我?”
沈曦被他這句話逗得有些哭笑不得,說得好像她一身心眼,壞得要死。
“不是。”
“口是心非。”
“......”她頓了頓,“好吧,我承認,是想怎麼讓你清醒一點,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裡。”
“我願意。”張堰禮欠欠的語氣說,“我就樂意,怎麼着了。”
“張堰禮。”她又喊他名字。
他說:“你說再多也趕不走我,我賴定你,沈曦曦,我從一而終,第一次交代給你,你得負責到底。”
沈曦是真哭笑不得,過了會,她望着他,說:“你不覺得我這樣很可怕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