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安甯記得，之前孟劭骞提過，讓她提早做打算。

　　其實孟劭骞不應該透露的，還是破例了一次。

　　程安甯說：“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，還是先把手頭的事忙完。”

　　Vivian大吐苦水：“安甯，我們是不是要各回各家，各找各媽了？”

　　“盡自己所能吧。”

　　Vivian說：“我要是有你的心态，做什麼都能成功。”

　　這場台風吹了三天，城市仿佛被洗滌過，煥然一新。

　　程安甯退了燒，然而工作上諸事不順，方案反複被否，開會被對接方刁難，更沒法推進下一步工作。

　　程安甯為此焦頭爛額，實在沒辦法去跟王棟商量，王棟揉了揉眉心，說：“你放着先别管，我來處理。”

　　不續約的事慢慢傳開了，不知道誰傳開的消息，華景的同事都知道了，感覺到了壓力，不續約意味着項目組原地解散，各回各家，各找各媽。

　　還是老樣子，大環境找工作都不容易。

　　程安甯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，她來的時間不算長，和同事多多少少積攢了一些情誼，還是應了那句話，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。

　　她回到家裡不敢跟王薇說可能要失業的事，怕母親又說帶她回青市。

　　晚上睡覺前，周靳聲又打來電話，她躲進被窩裡接的，聲音很輕問他什麼事。

　　“要失業了？”

　　程安甯感覺膝蓋中了一槍，這人說話有時候真的很刺耳，不用他提醒。

　　“怎麼不說話？”周靳聲聽到被子窸窸窣窣摩擦聲。

　　“不想理你。”

　　“病好了，不理人了。”

　　程安甯心情低落，失業不是大事，是怕母親知道，“我要睡了。”

　　周靳聲聽出她話裡的低落，“不擔心，我養得起你，你最近太累了，剛好可以趁這段時間休息。”

　　“我不想休息。”她已經開始焦慮了。

　　“不想休息，想找事做？不如來給我當助理？”

　　“我又不是學法的，當什麼助理。”

　　周靳聲調侃道：“端茶倒水，投懷送抱的活，隻有你能做。”

　　程安甯咬牙切齒，“周靳聲，我沒心情開玩笑。”

　　周靳聲微頓，過了會說：“生理期來了？”

　　“快了。”

　　周靳聲低聲說：“那天晚上我說的話，你是不是聽見了？”

　　程安甯腦子激靈一下，說：“什麼話，你說什麼了？”

　　“甯甯，别裝傻。”周靳聲收斂散漫輕佻的口吻，“你知道我說是什麼。”

　　“周靳聲，我沒打算結婚。”

　　程安甯說完沒幾秒，暗暗後悔，可想到他那晚在書房打的那通電話，她的心裡很焦慮，很亂，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