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譽心頭震動。

　　他已經明白了秦鐘諾的意思，但實在不敢正視這個現實。

　　“你已經明白了，是嗎？”

　　秦鐘諾看着他。

　　“你那麼聰明，肯定已經猜到了，是不是？”

　　秦譽搖頭。

　　秦鐘諾歎息：

　　“這就是事實！”

　　索菲亞驚訝地看着他們。

　　忽然指着秦鐘諾：

　　“難道你不是秦譽的親生父親？”

　　秦鐘諾滿臉苦澀：

　　“說起來，我也就是個稍微不那麼普通的普通人，怎麼能有這麼驚才絕豔的兒子？”

　　秦譽依然搖頭：

　　“爸，這不是真的。”

　　秦鐘諾卻很肯定地點頭：

　　“不，這就是真的。”

　　“威爾他們有沒有說你是黃金殿少主之類的話？”

　　秦譽下意識地點頭。

　　秦鐘諾咬牙：

　　“我就猜他們會說出來的。”

　　“他們沒說錯，對，你就是黃金殿的少主。”

　　秦譽腦袋裡猶如霹靂炸響。

　　他一直覺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，覺得那就是威爾在找個可笑的理由掩蓋真正的目的。

　　結果，竟然是真的？

　　他真是黃金殿的少主？

　　可他和黃金殿有什麼關系啊？

　　就連黃金殿這個名字，也是最近才聽說而已。

　　難以置信地看着秦鐘諾：

　　“可我明明是秦家大少爺......”

　　秦鐘諾滿臉哀傷：

　　“秦家大少爺的身份隻是為了保護你的僞裝而已。”

　　“當然，如果你不是如此光芒耀眼，都打到了這裡，你這輩子就是秦家大少爺。”

　　“可你突破到了這裡，甚至控制了玫瑰财團，你無意中把我給你的僞裝撕破了。”

　　“我還是低估了天賦的力量啊，即便把你藏起來，設下重重障礙，你依然可以脫穎而出。”

　　“我錯了，最開始的想法就是錯的。”

　　秦譽忍不住攥緊了手：

　　“那......那隋雨輕是我媽媽嗎？”

　　秦鐘諾搖了搖頭。

　　秦譽再次全身震動：

　　“她也不是我的親生母親？”

　　“那她......”

　　秦鐘諾忽然眼睛變得渾濁起來：

　　“她不知道你不是她的親生兒子，她一直以為你是。”

　　“我......我最對不起的人應該就是她了。”

　　秦譽臉色變了變：

　　“她不知道我不是她的親生兒子？意思就是，她有親生兒子的？”

　　秦鐘諾點頭：

　　“我給調了包。”

　　“她剛把我們的兒子生下來，還來不及看上一眼，我就給抱走了。”

　　“如果她知道這點，肯定恨死我了。”

　　秦譽忍不住問：

　　“為什麼要調包？”

　　秦鐘諾咬牙：

　　“為了保護你！”

　　“當時黃金殿已經暗流湧動，把你留在黃金殿，你可能會死。”

　　“我隻能用我們的兒子把你換出來。”

　　秦譽愕然：

　　“就像趙氏孤兒那樣？”

　　秦鐘諾點頭：

　　“就像趙氏孤兒那樣。”

　　秦譽忙問：

　　“那你效忠的人是誰？”

　　秦鐘諾擡頭看着他：

　　“是黃金殿的主人，也是你的母親，秦仙霓！”

　　秦譽簡直難以想象：

　　“她值得你拿出自己的孩子來保護她的孩子？”

　　秦鐘諾毫不猶豫地點頭：

　　“你如果接觸過她，見過她，你就會明白，她絕對值得，而且我心甘情願。”

　　“你根本想象不到她是怎樣風華絕代的女子！”

　　“以一人之力創建黃金殿，各路資本風雲際會，紛紛拜到麾下，素手一揮，風雲色變。”

　　“她是個站在雲端的神奇女子，隻能仰望，隻能膜拜。”

　　他的臉上充滿了尊崇和敬畏。

　　秦譽卻對這個秦仙霓一點印象都沒有。

　　甚至，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。

　　當然，他根本難以想象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。

　　在他眼裡，秦仙霓陌生地像是故事裡的人物一般。

　　怎麼可能把這樣一個女子和自己的母親聯系在一起。

　　看看秦鐘諾，真懷疑秦鐘諾在編着一個故事。

　　“拜見少主！”

　　秦鐘諾見他看過來，忽然拜倒。

　　這一拜，打破了秦譽心裡所有的僥幸。

　　這不是故事，而是真的。

　　不然的話，他的父親怎麼會對他拜倒？

　　他一再否認黃金殿少主的身份，但越是否認，反倒越發真實。

　　到了現在，已經沒法否認了。

　　他不能讓秦鐘諾就那麼跪着。

　　但要拉起他來，也就等于承認了黃金殿少主的身份。

　　終于，還是伸出手，把秦鐘諾拉了起來。

　　本來，秦鐘諾在他眼裡，已經不那麼陌生，變成了熟悉的父親。

　　但現在，陡然又陌生起來，距離迅速拉大，甚至變得尊卑有序。

　　忍不住苦笑：

　　“我是黃金殿的少主？我竟然真是黃金殿的少主！”

　　秦鐘諾歎了口氣：

　　“現在少主您應該能明白以前所有的古怪了吧。”

　　“我在秦家的時候為什麼不那麼待見你？為什麼看到你并不歡喜？為什麼一聲不吭就離開？”

　　秦譽确實明白了：

　　“因為你看到我，就會想到你的兒子，你會心痛如絞！”

　　“哪怕你是心甘情願調包的，心裡的煎熬也是你沒法控制的，最後，你隻能一走了之。”

　　“看不到我，你心裡才會舒服些，才會減輕對你親生兒子的愧疚。”

　　“是這樣嗎？”